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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故意的
夏时趁着谢承安睡着出了趟门。
她去了市区,买了一些东西,又订了一束鲜花。
办事花的时间不长,就是这上山下山挺耗时,一来一回用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老宅,穿过花圃走到长廊上,她脚步一顿。
谢长宴正站在客厅前的空地上打电话,一手捏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手插着兜。
离的有点远,其实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夏时就是能感觉到他气场不太对。
她想起谢应则说的,谢长宴不高兴了,而这个不高兴的原因,又大概率与她有关。
她不知道他不高兴的点,但是相信谢应则的话。
所以她脚步立刻放慢,磨磨蹭蹭的往前走,想等他打完电话离开,她再过去。
那边的谢长宴早看到她了,她一走出花圃他就看到了。
他微微眯眼。
夏时穿着宽松版的衬衫和长裤,头发松松的挽着,就这个模样,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个多温柔的女人。
他也看出来她故意放慢的脚步,所以他也故意,电话已经挂断,却还贴在耳边。
等夏时走到近处,他见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转身看别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谢长宴放下手机,看着她不说话。
过了一会夏时转过身来,见他看着自己,才摆出一副刚注意到他的模样,“啊,你在这里啊。”
谢长宴用鼻子轻哼一声,开口问,“买的什么?”
夏时手里拎着个手提袋,鼓鼓的,手提袋里还有黑色的塑料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一问,她就不自觉的把袋子往身后躲了躲,含糊的说了一句,“我有用的东西。”
随后她问,“安安还在睡?”
谢长宴点头,“刚刚醒了一下,睡得不舒服,又哄了哄。”
夏时说好,指了指屋子里,“那我进去了。”
谢长宴像模像样的侧了下身给她让位置,看着她进门。
夏时先回了房间,把东西放好,然后换身衣服上楼去。
谢承安还在睡,佣人在旁边候着。
看见她进来,也是压低声音说,“夏小姐,你是和先生吵架了吗?”
夏时一愣,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说,“没有啊。”
佣人就缓了口气,“没有就好,我看先生好像不太高兴,还以为是跟你闹了不开心。”
她说,“你们两个可得好好的。”
前面那句夏时没太当回事,但是第二句,夏时心里有点不太舒坦。
是啊,他们俩可得好好的,毕竟还有个小家伙指着他们来续命。
夏时一直在谢承安房间等到他醒,帮他擦了遍身子,换好了衣服。
这么玩了一会,房门被推开,苏文荣进来了。
她应该是刚回来,还是一身西装,画着精致的妆容,面上略显疲惫。
她进来,夏时就站起身。
谢承安什么都不懂,很高兴的叫着奶奶,然后又指着夏时,“妈妈一直在陪我。”
苏文荣没看夏时,只是点了下头,直接过去。
谢承安在床上,她把他抱过来亲了亲脑袋瓜,“小宝贝,今天怎么样啊,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呀。”谢承安指着床上谢长宴给买的玩具,“还有了新玩具。”
苏文荣笑了笑,转身坐在床边,“这个新玩具是什么呀?教一教奶奶好不好?奶奶都不认识。”
小孩子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带过去,给她指着玩具的具体 位置,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
那个很抽象的玩具,任谁也没办法把他介绍的位置跟鼻子眼睛划等号。
苏文荣也没看出来,却很配合的哇一声,“原来是这里呀,还真是,你一说我就看出来了。”
他们你来我往聊的很好,就显得站在一旁的夏时很多余。
夏时其实没所谓,苏文荣对谢承安这么有耐心,她其实是高兴的。
谢承安又说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发现夏时一直没说话,赶紧转过身来,“妈妈你到这边坐。”
她指着一个位置,“你过来坐在这里。”
夏时开口,“你先在这跟奶奶玩儿,妈妈有点事情先去处理,好不好?”
谢承安说好,点头的样子很是乖巧。
夏时转身出了房间,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苏文荣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夏时,你等一等。”
她反手带上门,“我们聊一下。”
夏时回头看她,苏文荣没过来,只对着走廊尽头那边扬了下巴。
她想了想,过去了。
靠着窗台,能看到后院的锦鲤池,胖胖的锦鲤显得很扎眼。
苏文荣说,“那鱼池是后修的,当时安安被检查出身体有问题,进了医院,情况不太好,老夫人趁着我们在医院忙碌的时候,找了道士来家里做法,又让看了风水,道士说后院需要有流水才有生机,这才挖了个鱼池。”
她又说,“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最是不信这些旁门左道,可那时候她被吓坏了,魔怔了一样,甚至在家里吃了斋,天天念经抄经,只求着安安能早日康复。”
夏时不知道她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一句话不说。
苏文荣对着外面抱着胳膊,只单单这一个动作,气场就出来了。
她说,“当年你们家把安安送回来,你爸的那个嘴脸我到现在都记得,要不是阿宴说他能处理,我是不可能让他好模好样的从我们谢家走出去。”
不等夏时说话她又说,“四年前的事儿,我也知道跟你关系不大,是你爸起了歪心思,动了手脚。”
她瞥过来一眼,神色淡淡,“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喜欢你,是你,是你们家的人毁了阿宴。”
夏时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说,“抱歉。”
苏文荣转头又看向外面,“我谢家不是什么高攀不上的人家,但是你们家的人不行,即便你最后能成功的拿下阿宴,我也不会允许你进门,你明白吗?”
“我对谢先生没想法。”夏时说,“你多虑了。”
苏文荣笑了一下,似是不相信,不过也没计较那么多,接着转了话题,又说,“虽说安安是你生的,但到底也是我们谢家的血脉,你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应该也看得出我们对他的态度,我在这里也可以向你保证,将来清清进门,不管她生几个孩子,我们都会一视同仁,公平对待,不会让你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她这么说,夏时也就明白了,这是要她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后能安安心心。
苏文荣也是个母亲,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眼里对谢承安的担忧与牵挂。
她这是怕,怕她到最后会反悔,又或者怕她走了又回来。
毕竟是生母,她但凡回来搅和,不敢说成功,但也能让谢家人日子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