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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向梅花山庄,绣坊里就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漪推开绣坊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十几个绣娘已经各就各位,专注地埋头于手中的活计。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们身上,整个绣坊都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勤奋的氛围。
"姑娘早。"桂嫂第一个发现苏漪,连忙起身行礼。
"都坐着忙你们的,不必多礼。"苏漪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这两个月来,绣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是环境的改善,更重要的是人心的改变。每个绣娘脸上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喜悦。
苏漪走到桂嫂身边,看着她手中的活计。只见一匹月白色的丝绸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正在她的巧手下绽放。花瓣层次分明,颜色过渡自然,每一针都恰到好处,仿佛真有花香扑鼻而来。
"桂嫂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了。"苏漪由衷赞叹道,"这朵牡丹绣得比真花还要美三分。"
桂嫂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眼中闪着自豪的光芒:"都是姑娘教得好。自从您改了我们的针法,绣出来的花鸟确实比以前灵动了许多。以前我只知道按部就班地绣,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绣活有灵魂。"
苏漪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这些日子以来,她将在皇庄三年学到的各种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绣娘们。不仅是针法的改进,还有色彩搭配的技巧、图案设计的理念,甚至是对不同布料特性的深度理解。
"小莲,你的这幅山水如何了?"苏漪来到一个年轻绣娘面前。
小莲是庄中最年轻的绣娘,才十六岁,但天赋极高。她手中正绣着一幅江南水乡的图案,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无不精妙。
"姑娘,您看这水波纹我绣得对不对?"小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苏漪仔细端详着绣品,水波在她巧妙的针法下真的如同在流动一般。"很好,波纹的方向和疏密都恰到好处。不过这里的倒影可以再深一些,会更有层次感。"
"我明白了!"小莲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调整。
苏漪继续巡视,来到了秀娘面前。秀娘是绣坊里技艺最高超的绣娘,她正在绣制一幅龙凤呈祥的大作。
"秀娘,这幅龙凤呈祥进展如何?"
秀娘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的绣品,只见一对金龙银凤在云锦之间穿梭翱翔。龙鳞凤羽无不精美绝伦,龙眼凤目更是炯炯有神,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绣品中飞出来一般。
"姑娘,这是我绣过最满意的作品。"秀娘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声音都有些颤抖,"按照您教的宫廷绣法,龙眼用了立体针法,凤冠用了金线盘绣,看起来真的像活了一样。"
苏漪仔细端详着这幅作品,心中也是赞叹不已。这样的绣工,即使放在宫中也是上乘之作,甚至比她在皇宫见过的许多贡品还要精美。
"很好,这幅绣品可以标价八百两银子。"苏漪说道。
"八百两?"秀娘惊得差点把绣品掉在地上,"这...这也太多了吧?"
"一点都不多。"苏漪摇头,语气坚定,"你看这绣工的精细程度,还有这云锦的质地,别说八百两,就是一千两也有人抢着要。这种级别的绣品,在京城的绣庄里至少要卖到一千五百两。"
其他绣娘听到这话,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投来惊讶和羡慕的目光。八百两银子,这相当于她们以前十几年的工钱总和。
"姑娘说得对。"一旁的湘绣组长春花开口道,"前几日从长安来的那个大商人,看到我们的绣品眼睛都直了,当场就定了二十匹,价钱出得一个比一个高。"
"不仅如此,"蜀绣组长翠花也接话道,"昨天江南来的丝绸商人说,我们的绣品在江南也是抢手货。他们那里的富商贵妇都想要我们庄子的东西。"
苏漪满意地点头。这两个月来,梅花山庄绣坊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中原。每隔几日就有商人专程赶来采购,有的甚至是从千里之外赶来的。
"对了,"苏漪忽然想起什么,"昨天那批去京城的绣品,都是什么样的反响?"
桂嫂兴奋地说道:"王管家昨晚派人回来报告,说那批绣品在京城引起了轰动。好几家绣庄都抢着要代销我们的东西,连丞相府都派人来询问。"
"还有更厉害的呢,"小莲插话道,"听说连宫里都有人打听我们庄子的绣品了。"
苏漪心中一动。宫里有人打听?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情况?"她问道。
"听说是有个公主微服出宫,在街上看到了我们的绣品,当场就被惊艳了。"春花压低声音说道,"她问了好半天才知道是我们庄子的东西。"
苏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真的引起了皇室的注意,这对绣坊来说既是机遇,也可能是危机。
正想着,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又有客人来了!"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这次来的阵仗很大,说是京城几家绣庄联合组成的采购团。"
"这么快又有客人?"苏漪有些意外,"昨天不是刚走了一批吗?"
"听说这次不一样,"小丫鬟兴奋地说道,"他们说要包下我们半年的产量,还带来了预付银子。"
绣娘们听到这话,都激动起来。包下半年的产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接下来半年都不用担心销路问题,可以安心地专注于提升技艺。
"姑娘,我们的绣品真的这么受欢迎吗?"年轻的小莲怯生生地问道,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当然。"苏漪笑道,"你们的手艺本就是一流的,只是以前被常远那个畜生压制罢了。如今重见天日,自然要大放光彩。"
说到常远,绣娘们的脸色都变了变。那个恶人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每日只给一碗稀粥,日子过得生不如死。但没有人同情他,他做的那些恶事,足够死一百次了。
"姑娘,那个常远到底怎么处置?"桂嫂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