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后院,红果对着半碗牛奶酒酿直运气……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两碗变成一碗也就罢了,咋她又是撒娇又是主动献吻地,竟又从一碗变成了半碗?
里面还多是牛奶,只有一小茶勺那么点点酒酿……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她竟不知不觉稀里糊涂被十武哥给拿捏住……
红果一口一口地抿着,无比珍惜这得来不易的酒酿,恨不能含在嘴里不往下吞……
其实她自己是医生,知道孕妇偶尔吃点酒酿根本不碍事,快两个月才捞着一小茶勺,这点酒精含量还不如以前在医院洗手消毒用的多……
倒是冰镇的东西,确实不能多吃,不过后世冷饮冰淇淋啥的,孕妇也不少享用……
一想到这,红果就眼泪汪汪,真是的,莫名其妙流落到这里,被赵十武这个莽汉牢牢绑定,被他睡给他生孩子不说,连口吃的都捞不着!
太委屈了!
赵十武一看媳妇眼眶湿润,心疼得不行,给她捏肩,按摩脑袋,又亲又抱地哄。
“媳妇儿,等娃儿生下来,你想吃啥就吃啥,行不?”
红果眼泪汪汪地:“可我现在就想吃……”
这孕妇想吃的,吃不到嘴那可真是难受,肚子里心里都好像有只小手在挠,往喉咙里升,要吃要吃我要吃!
“对了,昨儿个我从义庄回来,有个老婶子给了一把酸笋,说是她自己泡的,你要不要尝尝?”
酸笋啊……红果想着那酸溜溜的滋味,口中生津,点了点头。
赵十武如释重负,亲自去厨房做了一碗酸笋肉丝面来,总算把媳妇哄开心了。
第二日一早,他依依不舍地进了山,红果在家百无聊赖,正琢磨着去食舍转一圈,晓萍领着云朵进来了。
红果一拍脑门,哎呀呀,真是孕傻了,她竟然把云朵姐完全忘记了!
“朵儿姐,你这一个多月还好不?我忙忙乎乎,晕头转向,也没顾上去看你……”
云朵还不知道她怀了身子,不过一看她穿着宽松棉布裙子,脚下软底鞋,脸还有些浮肿,便猜到了,眼睛不由自主往她腹部一瞄,笑吟吟地问:
“果儿你……是不是有喜了?几个月了?”
红果心里正纠结呢,朵儿姐以后再不能生,自己怀身子这事会不会刺激她?
见云朵若无其事地问候自己,她心里一松,伸出手拉着她进屋叙话。
“三个多月了,哎呀,一发现有了身子,我就被你妹夫关在家里,真是憋屈得不行……”
云朵把带来的食盒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她和杏花一起鼓捣,做出来几样还算不错的点心。
不过云朵没跟红果提杏花,她知道柳三郎与红果不对付,杏花又吞吞吐吐地,说她娘以前帮着红果堂伯母,欺负人家,红果心里膈应着呢!
“朵儿姐,你可千万别告诉红果,这点心是我跟你一起做的,不然她怕是一口都不肯吃……”
云朵觉得不至于,架不住杏花央求,便笑着答应下来。
“行,我先让她尝尝,要是她觉得好,支持我开点心铺子,再慢慢告诉她。”
杏花转着眼珠子,想着三郎嘱咐的,小声道:
“等咱铺子开张了,我占的四成落实了,再告诉红果行不?求你了杏花姐,万一红果知道了,让你跟她合伙,把我撇开,你是听她的,还是不听呢?”
云朵一想也是,若红果真开口,她肯定得听,那不就对不住杏花了吗?
都是周家姐妹,杏花又命苦,嫁给了柳三郎那个阴险人,红果能这般照顾自己,又何必因为杏花她娘,将杏花拒之门外?
云朵没有娘家人,所以特别珍惜这找上门来的从妹,下定决心要从中说和,让红果接纳杏花。
说不定日后柳三郎不做人,欺负杏花,还得红果给她撑腰呢!
红果看着云朵一样一样摆出来的点心,食指大动,忍不住吃了好几块。
人家说酸儿辣女,她偏偏嗜甜,赵十武不许她沾酒酿,甜的也不给她吃多,大夫说的,女人怀着身子,长太胖不是好事。
红果自己又哪里不知道?
可她实在控制不住身体里那股强烈的食欲,想吃一口甜蜜蜜的吃不着,就心烦意乱。
这会子她心满意足,一边吃一边跟云朵诉苦,说赵十武如何如何不像话,管着她。
“不给我吃酒酿也就罢了,糖也不许吃,油多了也不许吃,鸡汤上面那层油皮都给我撇掉……”
絮絮叨叨,云朵满眼疼爱地看着她,一边笑一边给她递点心,倒蜂蜜水,拿帕子给铺在膝盖上,接着点心渣子。
又安慰道:“妹夫那也是担心你,怕吃了不合适的,对肚子里娃不好,长太胖了,生娃受罪……”
红果叹一口气,怏怏地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这怀个身子,跟坐牢似的,不能出门,还得六个多月呢,我真是要熬不住了……”
想想怀月儿的时候,都八个月肚子,她还带着彦青他们翻山越岭挖药材呢!
那时候也没觉着累,更没觉着苦,咋如今日子过好了,有屋有银有男人,却这么难熬呢?
等红果这些苦楚经云朵嘴,入杏花耳,又传到柳三郎那里,柳三郎牙都快咬碎了!
他这里失财身残,周红果倒好,又成亲又生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
“她说喜欢吃甜的,喜欢喝牛奶?”柳三郎手下抚着杏花下巴,轻声问道。
山里妇人蜜糖色肌肤如丝绸般柔滑,男人手指如弹琴般掠过,从锁骨向下探去,杏花浑身轻颤,激起一层细碎的疙瘩,三郎轻笑,听杏花颤巍巍的嗓音道:
“嗯……云朵送去的点心,她不过半柱香功夫,全吃完了,还说……要是有打发的什么奶油就好了,奶哪里来的油?”
三郎把手抽了回来,放鼻子边轻嗅,懒洋洋地说:
“听说江南有一种点心叫带骨鲍螺,是用牛奶做的,回头我打听打听,若找到会做的师傅,你们学会了,给周红果送去便是。”
杏花有些懵懂,不太明白三郎为何这么上心,就算红果有些本事,也不至于特意为了她,不顾麻烦和本钱,去找江南做点心的师傅吧?
不过她如今有些害怕身边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夜里搂着她求欢时,不知多温柔缱绻,白日里一句话没说对,便一脚踹过来,几日都不进后院。
别说反对了,杏花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只低声说:“好,都听夫君的。”
柳三郎轻笑一声,摸着她的脸说乖,抬手将帷帐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