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方唯也没去办公室,直接去了煤矿。
“大哥,忙着呢?”
他直接敲门走进了分配的办公室,对方一个人低头在忙活。
“三弟,你咋来了?你等我一会,小陈,泡壶茶拿进来。”
方平正在签批几份文件,他让方唯先坐,然后让人送来了茶水。
过了十来分钟,他才忙完。
“大哥,最近煤炭销售的很好吗?”
方唯最近没有关注煤矿的事情,方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也是直接向集团公司汇报。
因此,他根本不清楚最近煤炭的行情。
“何止是销售的很好,简直就是供不应求。这段时间煤炭的价格上涨了起码三成,矿上的产能跟不上,我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接多少电话,都是为了购买煤炭。”
方平叹了一口气,煤炭价量齐飞本来是好事,但供应一紧张就有很多人找他拉关系。
供不应求嘛,想要尽快买到煤炭就得找人。
“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儿,郭叔有一个老战友的孩子”
方唯也不啰嗦,直接说了郭永清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
他的意思,这个忙还必须要帮,要不然说不过去。
“行!我回头给郭叔打电话,这事儿我记住了。”
方平没有说别的,方唯都出面了他也不可能拒绝。
其实郭永清要是直接找方平,他也会帮忙的,是对方想多了而已。
随后,方唯就去视察了整个煤矿的工作,煤矿生产正在紧张而有序的进行之中,同样是这么多的月产量,但利润却上涨了一大截。
看这架式,煤炭的价格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本来是县里的沉淀资产,结果到了瑶岭集团的手上却重新焕发了生机。
煤炭的价格上涨是经济周期所决定的,只能说公司介入的时机刚刚好。
中午。
方唯在煤矿职工食堂吃的午饭,管理人员和工人的伙食是一样的,伙食不错,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吃过饭之后,他就离开了煤矿,直接回家睡午觉。
由于煤炭的价格上涨,市场销量大增,县里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想要收回煤矿,不能白白便宜了瑶岭集团。
“这个说法我认为很不合理,当时煤矿已经事实上倒闭,资不抵债。在这种情况下县里才把煤矿卖给了瑶岭集团,并解决了绝大多数职工的生计问题。
而后瑶岭集团投入了巨资才重新启动了生产,你现在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要收回煤矿,还讲不讲法律了?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底线?”
刘勇虽然调到县里的时间不长,但他在县里的排名靠前,所以说话很有分量。
他直接批评了提出收回煤矿的人,县里要是真这么做,那么以后谁还敢来县里投资?
“老刘说得对,我们不能这么干。实际上煤矿的效益提升对县里也有好处,首先是增加了税收,其次能增加消费,大家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王林说话就比较温和,但内里的意思和刘勇完全一样。
再说了,县里敢翻脸的话,人家方支书就敢把这事儿捅到地区和省里去,到最后还是县里吃亏。不仅煤矿没办法收回来,县领导还要受处分。
真当人家瑶岭集团是好惹的?
人家那叫规模以上企业,在地区和县里是独一份,就是在全省范围内实力都是排名靠前的,没那么容易拿捏的。
那人的脸色很难看,但不得不开口认错。
会后,那人和县里几个有影响力的人凑在了一起,一个个都很眼红煤矿的收益。但暂时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静待时机。
晚上。
刘勇在临河酒店请方唯吃饭,悄悄说了今天在会上发生的事情。
他其实和方唯的私交很一般,但到了县里之后,人家都把他当做是方唯的人。毕竟他在瑶岭乡干了那么多年,这个烙印根本抹除不掉。
因此,他替瑶岭集团说话是天经地义的,有些话王林反而不好说。
“这是有人眼红了?无所谓,让他们搞,我们兼并煤矿的程序合理合法,经济上并没有占县里的便宜。”
方唯记住了刘勇说的几个人,这些人在县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其实就是所谓的地头蛇。
但他怕这个吗?根本不怕,真要是说起来,他这么多年的耕耘也不是白费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今天就到这儿?我去买单。”
两人吃饱喝足,该说的事情也说完了,刘勇起身让服务员把账单拿来。
“别那么麻烦了,我来吃饭吃饭直接签单就可以了,下次换个地方你再请。”
方唯笑着摆了摆手,牵扯到公司的事情他可以直接签单,没道理还要对方买单。
别看刘勇升到了县里,他手里那点招待费一样是紧巴巴的。
“那行,下次请你喝酒,我先走一步。”
刘勇也不和对方争,起身离开了包间。
方唯过了一会才离开,先去吧台签了单,然后返回了家里。
到家后,他打电话把大哥喊了过来,说了县里的那股暗流。
“这些人真不要脸!当初煤矿就是负资产,根本没人接手。现在咱们投资巨资盘活了煤矿,就有人想着摘桃子,美死他们。”
方平很生气,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用怕这些小人,但你这边一定要注意安全生产。产量可以慢慢的爬坡,千万不能大干快上而忽略了安全问题,除此之外,他们找不了咱们的麻烦。”
方唯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安全出问题。
真要是出了问题,就会被别人拿着这事儿做文章,会很麻烦。
“我晓得的,不会因为经济利益而忽视职工的生命安全。矿上没有产量的硬性指标,生产计划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制定的,不存在大干快上的事情。”
方平这一点就很好,为人虽然古板了一些,但从来不会忽视职工的利益。
他拿工人当人吗,工人们才会信服他,劳动生产率指标并不差。
两人说完正事,又聊了一会家常,方平才离开。
“三哥,这件事麻烦不?”
夜里躺在床上,盘莲花有些担心的问道。
之前方唯和大哥说事情并没有瞒着她,她也清楚事情的原委。
“没啥麻烦的,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人啊,一旦被利益蒙住了双眼,就搞不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方唯微微一笑,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那也太小瞧他了。
过了没多久,工业局的崔叔鸣就因为经济问题被免职,然后交给有关部门继续深挖。这个崔叔鸣就是当时在会上提议收回煤矿的人,所以这件事并不简单。
“崔叔鸣只是个马前卒,敲打一下,希望那些人能收敛一些。”
方平得知了此事,很高兴的跑来和三弟喝酒。
不过方唯却摇了摇头,让大哥先不要太高兴,崔叔鸣仅仅是马前卒而已。敲打崔叔鸣的目的是给有些人提个醒,但究竟作用有多大还不好说。
接下来,王林的举动出人意料。
他力排众议把郑虎推到了工业局局长的位子上,虽然有很多非议,但还是变成了既成事实。
郑虎这么些年坐冷板凳,他整天闲得慌,就通过函授拿到了大专文凭。先别文凭的含金量有多少,这年月的单位上是认可的。
作为一个农业大县,工业局能有多少事情?说不定哪一天就和别的部门合并了。
而煤矿的事情恰恰就归工业局管,郑虎坐在这个位置上,别人也很难再给煤矿添乱。
这一手简直是神来之笔,但具体谁是幕后的推手,大家又说不准。
晚上。
郑虎到方唯家里来吃饭,还特意提了一瓶好酒。
“三哥,谢了啊!来,我敬你一杯。”
“喝酒没问题,但你谢我做么子?你特么枯木逢春,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以后别说那些屁话了。来,喝起。”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心里有数。干了!”
两人没有聊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当年的往事。
他俩可不仅仅是发小,在公社时期还是多年的搭档,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两人喝了一瓶酒便就此打住,郑虎这些年的酒量算是练出来了,但和方唯比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翌日。
方唯来到了办公室,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公务。
最近他特意要求公司那边定期给他发煤炭价格的走势,最近煤炭的平均价格又上涨了5%,看趋势的话,这轮上涨还远没有结束。
在办公室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方唯起来转了一圈。
随后给林炳坤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最近稻种的销售情况。其他作物的种子销量不用问,因为数量本来就不算很大,供应上一直处于偏紧的状况。
“稻种的销售情况良好,最晚到中秋节前就能就能卖光。对了,董事长,我们和粤省进出口公司谈妥了,他们将在秋收后从咱们公司采购一批稻种,发往非洲。”
林炳坤说了一下当前稻种的销售情况,然后告诉方唯,公司再次拿下了一笔外贸订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