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刀爷突然停下脚步,拖着库里蒂斯往前拽。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嘴里不停地求饶。
“我、我已经带路了,你们不能这样……”
刀爷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松。
“带路?你刚才那表情,是巴不得我们喂鳄鱼吧?”
眼前那条河水流湍急,隐约能看到几道黑影在水下缓缓游动。
“我没有!”
库里蒂斯害怕到声音都变了调。
刀爷一把将他拖到河边,作势要推。
“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戏,不如亲自下去演一场?”
“不!不要!”
库里蒂斯疯狂挣扎,声音尖得刺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条巨大的鳄鱼突然从水中窜出,血盆大口猛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库里蒂斯疯狂地踢打着鳄鱼,另一只手死死扒着岸边的石头,指甲都抠出了血。
刀爷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远处的山洞。
宋南星猛地抬头,耳朵微微一动。
“林老,你听到了吗?”
林康伯皱眉:“好像是……惨叫声?”
宋南星的心跳突然加快,一股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顾不上腿伤,加快脚步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等等!”林康伯一把拉住她,提醒道:“万一是陷阱呢?”
宋南星回头,眼神坚定。
“裴烬在拼命救我,我不能一直躲着。”
林康伯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拿着,毒药,关键时刻能救命。”
宋南星点头,将瓶子塞进口袋,继续往前走去。
越靠近河边,声音就越清晰。
确实是库里蒂斯的惨叫,还夹杂着求饶声。
宋南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库里蒂斯半个身子泡在河里,一条鳄鱼死死咬着他的手臂,鲜血染红了水面。
而岸边,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
是裴烬!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涌出来。
半个月不见,男人憔悴得吓人。
他身上的黑色作战服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的胡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像是很久没睡过觉一样。
“裴烬……”
宋南星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盖过。
可男人却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裴烬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他的嘴唇微微发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裴烬!”
宋南星踉跄着往前跑,腿上的伤疼得钻心,可她顾不上这些。
裴烬也动了。
他几乎是飞奔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星星……”
裴烬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咬牙道:“你**吓死我了。”
宋南星的脸埋在他胸口,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还有独属于男人身上的冷香。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哽咽着说。
裴烬捧起她的脸,手指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擦掉她的眼泪。
“你跳崖?你怎么敢跳崖的?”
他的声音又凶又哑,可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
宋南星哭着笑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裴烬的声音陡然提高,“你知不知道我……”
话没说完,宋南星突然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裴烬僵了一秒,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又凶又急,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像是要把这半个月的担忧和思念都发泄出来。
宋南星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却舍不得推开。
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掌心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宋南星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想起女儿,她立即紧张地问。
“安安呢?”
裴烬连忙安抚:“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宋南星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这半个月的疲惫和恐惧一下子涌上来,让她差点站不住。
裴烬也发现了异常,手摸到她骨折的位置,动作很轻,眉头却皱得死紧。
“怎么受伤了?”
“就跳下来的时候……”
宋南星心虚的声音越来越低。
裴烬突然收紧手臂,把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
“再敢有下次,我就……”
“就怎样?”
“把你锁在家里。”
顿了顿,他恶狠狠地说,却在她耳边补了句:“不许出门。”
宋南星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开始掉眼泪。
这半个月的恐惧、孤独、疼痛,此刻都化成了滚烫的液体,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
裴烬慌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最后干脆吻住她的眼角。
“别怕,我在这里。”
“我知道。”
宋南星抽噎着说:“我只是太想你了。”
裴烬眸色深了深,喉结滚动,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
紧接着。
他脸色阴沉,转头看向还在河里扑腾的库里蒂斯,眼神冷得像冰。
“老大,这货怎么处理?”刀爷适时开口。
裴烬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宋南星,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星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