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死一般沉寂。
那五个黑甲兵，就那么软塌塌地堆在墙角，不知死活。
太子李承乾的身体狠狠一震。
那双带着阴鸷的眸子，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
李承乾的目光死死锁在刚才出手之人的身上，眼神里，满是忌惮。
“是你！”太子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展昭！”
他认出来了，对方可是之前的皇宫秘卫，实力强悍！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片刻的犹豫后，太子突然想起了展昭如今的身份，脸色骤变，厉声呵斥。
“展昭，你好大的胆子！区区罪臣，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你就不怕本宫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展家彻底绝后吗！”
展昭面无表情，如同一尊石雕，对太子的威胁充耳不闻。
李季则是向前一步，挡在了展昭身前，目光平静地迎上太子的怒火。
“太子殿下。”
“展昭如今可是奉了陛下恩旨，为我大乾效力，刚才的令牌，就是最好的证据！”
“陛下？”李承乾的瞳孔再次一缩。
父皇？
这怎么可能！
展家乃是罪臣，父皇怎会启用展昭？
眼看太子这般表情，李季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陛下圣明，不拘一格降人才。”
“展昭一身武艺，忠勇可嘉，正可为国出力，弥补先人之过。”
“太子殿下莫非要质疑陛下的决定？”
李承乾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恶气堵在喉咙，却怎么也发作不出来。
他可以不在乎李季，可以呵斥展昭，但父皇的旨意，他不敢公然违抗。
巷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卫青在展昭身后，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李承乾则是死死盯着李季，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良久，太子脸上的怒容忽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而古怪的笑容。
“呵呵……”他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狭窄的巷道中回荡，显得格外渗人。
“李季啊李季，本宫今日，倒是小觑你了。”
说着，李承乾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勉强还能动弹的黑甲兵退下。
“也罢。”太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既然你我都有陛下的差事在身，再这般争执下去，也徒伤和气。”
李季挑了挑眉，不语，静待下文。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笑意更浓：“不如这样。你我二人，便在此地，徒手较量一番。”
“不伤性命，点到即止，谁若是赢了，这卫青今日便由谁带走。”
“如何？”
此言一出，展昭眉头微皱。
李季却是眼睛一亮。
徒手搏斗？
他对自己如今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
“好！”李季干脆利落地应道：“一言为定！”
“公子！”展昭听闻这话，赶忙踏前一步，低声道：“不可大意，太子殿下并非寻常纨绔。”
“王朝边疆之所以能在蛮夷的连年攻势下苦苦支撑，跟太子殿下亲临前线脱不了干系，他身先士卒，功不可没。”
“那一身武艺，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早已炉火纯青。”
展昭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忌惮：“您虽今非昔比，但太子殿下毕竟年长几岁，内力修为，恐怕……”
李季摆了摆手，打断了展昭的话，脸上洋溢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展护卫放心，区区李承乾，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着，李季转过身，直面太子，眼中战意升腾。
“太子殿下，请吧！”
李承乾见他如此狂妄，心中冷笑更甚。
也好，今日便亲手废了你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狗！
“哼！”太子冷哼一声，也不多言，双脚猛地一踏地面，青石板龟裂开来！
他整个人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带着一股惨烈的煞气，直扑李季！
一拳轰出，空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
拳风凌厉，直取李季面门！
李季眼神一凛，不退反进！
身形微微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太子的拳锋，同时手肘如刀，闪电般撞向太子的肋下！
“嗯？”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李季的反应如此之快，身法如此诡异！
他急忙收拳回防，手臂格挡。
“嘭！”
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开一步。
李季只觉手臂微微发麻，太子这一拳的力量，果然非同小可。
一招相对，太子心中则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这李季，不是说被废了武功吗？
怎地还有如此身手！
而且这招式，狠辣刁钻，竟不似正统武学！
“再来！”
太子怒喝一声，攻势再起！
他双拳如风，大开大合，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铁血杀伐之气。
巷道狭窄，李季辗转腾挪的空间不大。
一时间，竟被太子凶猛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拳脚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太子的攻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仿佛要将李季彻底碾碎！
“李季，你这废物，这点本事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太子一边猛攻，一边出言扰乱李季心神。
李季始终沉默不语，眼神冷静得可怕。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太子久攻不下，心中也渐渐焦躁起来。
他本以为可以轻易拿下李季，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难缠！
又是一记重拳，直捣李季胸口！
李季似乎躲闪不及，被太子一拳印在胸膛之上！
“噗！”李季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哈哈哈，废物终究是废物！”太子见状大喜，攻势更急，
然而，就在太子以为胜券在握，欺身而上，准备给李季最后一击之时，
原本看似萎靡的李季，眼中陡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就是现在！
他硬生生承受了太子大部分的拳力，胸口剧痛，却也为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李季不退反进，猛地探出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太子攻来的右臂。
“什么！”太子大惊失色。
李季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太子殿下，你的拳头，也不过如此！”
说完这话，李季腰身猛地一拧，全身力量爆发。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巷口。
“啊！”太子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他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之中！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太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雨般落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条被生生折断的手臂，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李季松开手，任由太子抱着断臂踉跄后退。
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冰冷的眼眸，平视着痛苦不堪的太子。
“太子殿下。”
“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