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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只剩一口气吊着
“什……什么？”
我执拗的那一面又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柳扶砚却格外讨厌我这样的脸，他瞬间控制不住情绪的将我用力向上一扔，我被一团团光圈围绕，顶在了半空中。
楚辞被吓坏了，连忙拦住他，“老九，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你这一下是会要了她命的。”
会要了我的命吗？
呵呵。
已经无所谓了。
我原本以为，自己除了母亲的事，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直到今天意外从楚辞的口中得知，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并且那个孩子还是被他的亲生父亲给杀了时，我才知道，原来心竟然可以痛成这样？
“柳扶砚，既然恨我，那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即使被他用法术漂浮在半空中，随时有可能从高处坠落，摔得粉身碎骨，可我也没有半点害怕。
这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和他赌气的成分在。
“小浅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戳他的肺管子，你以为他真的不敢吗？”
“哈哈哈哈……”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敢，他当然敢了，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蛇君，我是地上卑**的凡人。”
“就连我肚子里的怀上，他的骨肉都不配生下来的那种，他当然可以随时杀了我！”
“柳扶砚，动手！”
“动手啊！！”
柳扶砚没有动，手依旧高高地举在头顶，控制着我身下的法术，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情绪在，只有无尽的冷漠。
“柳扶砚，若是今天你不肯对我动手的话，他日若让我得到机会，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我的话让他不屑的勾起一边嘴角，“白清浅，你真以为你还能回到当年？”
我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但隐隐的却有一种感觉，很久以前我肯定和他认识，也肯定和他有过一段不一样的羁绊。
只是这段过去谁都不能提及，而我现在又没有这一段记忆。
砰——
猝不及防的，他猛地放下手，而我随着法术的消失，也重重坠落在地上。
噗——
我只感觉喉咙一阵腥甜，下一秒，一口血雾从我口中喷涌而出。
五脏六腑都像被瞬间摔碎了，浑身似乎找不到一丁点连接点，现在我瘫软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
“小……小浅浅！”楚辞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慌乱的举着手，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把我扶起来，“你……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
比起刚刚知道的这些真相，眼前所承受的一点都不苦。
甚至我什么都不想寻找了，也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如就这样闭上眼睛，再也不会醒来。
“不必管她，她身上有本君的蛇纹吊坠在，不会死的！”
柳扶砚一甩袖子，转身消失在原地。
我的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说不清这股酸楚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反正心里就是会比身上痛。
直到最后彻底承受不住这股痛，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原以为这次我肯定不会再醒过来了，可在梦里，我又见到了那个叫我回去的女人。
“清浅，你实在太执拗了。”
“早应该忘了他的，又何必坚持到现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们之间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清浅，忘了他吧，离开这里吧……”
忘了谁？
柳扶砚吗？
我倒也想忘了他，我倒比谁都更想离开这里。
可我现在微弱如蝼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破开眼前的局？
“你是谁？”
“为什么你不肯出来？”
“你是不是我娘？”
“你到底在哪儿？当初为什么生下我后，就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关于我的这些问题，梦境里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久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她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时又忽然响起她的声音。
“清浅，这一世……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本想让你脱离，却不成想，又将你送到他身边。”
“清浅，忘了他吧……”
反反复复都是这两句，可我越是想问个清楚，她就越是重复这两句话，一整个过程下来，我根本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头好像越来越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知觉的？
隐隐的，我听到身边有人说话。
“这下完了，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世，也肯定救不了她的！”外婆的声音焦急又担忧。
原来我又没死。
“这蛇君也真是的，清浅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对她下这么重的手，难道就不怕她真的死了？”
楚辞声音有些无力的回答，“小浅浅身上有老九给的蛇纹吊坠，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护住她的心脉，无论伤的有多重，都不会死的！”
“可现在只有一口气吊着，这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外婆有些难以理解，“我不明白，蛇君明明知道的，清浅不是……”
“为什么就非要把过去的仇恨加注到她身上？”
楚辞忽然语气有些不善的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没有半点关系，她这张脸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关系，凡间芸芸众生，为何偏偏只有她能感应到蛇胆的存在？”
外婆哑口无言了。
“算了，我们在背地里聊这些也不合适，无论怎样，决定权都在老九手里，你我皆改变不了。”
楚辞似乎要走，外婆急忙喊住他，“那清浅呢？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永远一口气的吊着？”
“蛇君就算不在乎她，也应该在乎蛇胆，应该更想尽快找到蛇胆的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大大咧咧，自有无羁的楚辞，声音变得异常阴沉起来，“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老九后面会安排的！”
再之后，房间里就彻底没了声音。
过了很久，外婆才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我能感受到她叹气，也能感受到她坐在了我身边，可就是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
身上的疼痛是那么清晰，疼得我额头上一直在冒汗，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清浅，三世孽缘皆让你赶上了，即使她的离开，也没能转换你的命运。”
“就算我留在你身边，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还是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真想知道，若你还有所有记忆，若你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是否还会选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