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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我又是什么?
不知道柳扶砚是不是用了法术,我们在出来的时候,全家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路上,我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楚辞呢?他为你挡的那一下挺重的,现在伤有没有恢复好呢?”
提起楚辞,柳扶砚的脚步加速了些,与我扯开一段距离。
“他没事。”
简短的三个字就要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小跑着追了他几步,歪头看着他,“你和楚辞认识多长时间了?他为了你能这么奋不顾身的挡下那一击,可见从心底里也是把你当成真兄弟的!”
和我预料中的一样,柳扶砚没再接话茬。
从家到村口有一段距离,或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周围显得阴森森的。
全村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更像是进入了一个无人的荒村。
“你用法术了?”
我问他,“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村里都不会有一个人发现,是吗?”
他始终冷着一张脸,借着月光,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冷冽。
“白清浅,你和我说说,这么多年,沈丛是怎么欺负你的?”
我没想到,他的话题跳跃性竟然这么大,一下子就转到这上面来了。
这下换我愣住。
牵强的扯了一下嘴角,再看向他时,眼神已经比他更冷了,“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呢?”
“我很感激今天晚上九爷为我安排的这一切,所以最后只要事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看着我,忽然停下脚步。
月色下,我们两个人相对而站,就这么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半晌,柳扶砚先开口道:“其实我有些后悔了。”
“嗯?”我听不明白,“九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后悔今晚帮我安排了这一切,还是后悔之前对我那么粗鲁了?”
他冷哼,继续往前走,“后悔命运选中了你!”
我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因为今晚对于我来说,只有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沈丛加注在我身上的那些痛苦,今天晚上就要都还回来了。
如果是他的三根手指能抵债的,我绝不会想要他的命。
甚至曾经我有无数次提醒过他,不要对我这样。
可沈丛就像把耳朵丢在了娘胎里一样,一直欺辱我。
比如我十六岁那年,他和他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兄弟,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树林里,一件件扒光我的衣服。
我至今都记得他们一个个恶心的样子,还有那一双双恶心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当时我能躲过一劫,只庆幸他们是年纪小,如果换到现在,沈丛根本不可能让我完整地从那个树林里走出来。
不过,这次该换我了。
是我动手,我绝对不会让他完整的走回家。
很快,我们到了村口的荒井。
我双眼四处扫量,却没有发现沈丛的半点踪影。
我皱紧眉头,转头质问柳扶砚,“他人呢?”
柳扶砚一身玄袍站在月光下,凭白凸显出几分神秘的色彩。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比这月色都还要清冷几分。
此刻,我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已经被带了起来,整个人有些过激,四处翻找着沈丛的踪影。
“沈丛呢?”
“你不是说看到他往这边来了吗?”
“周围连棵树都没有,井里更是什么都没有,沈丛到底在哪?”
柳扶砚依旧这样看着我不说话。
他越不说话,我就越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双手抱头,有些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脑海里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爬,疼的我撕心裂肺的嚎叫。
下一秒,柳扶砚蹲下身,将我搂在怀里。
我从未想过,他的怀抱竟然可以这么温暖。
尤其那股清冷木香,让我的理智稍稍回笼几分。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领,用近乎逼问的语气问道:“沈丛到底在哪?”
“我要杀了他!”
“他必须死!必须死!”
柳扶砚一把将我桎梏进怀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按着我的后脖颈,将我按到了那口枯井边。
原本荒废了很久的这口井里,刚才我看还什么都没有,现在满满都是水。
那些水不断上涨,很快就能涨出井边。
我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呼吸发窒,难受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从你出生起,我便一直守在你身边。”柳扶砚按着我的力度很大,“沈丛时欺负你,包括他的家人也欺负你,但远远没有你内心想的那么恐惧。”
“今晚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你体内主宰着,让你把原本属于你的善念给丢了?!”
善念?
我不知道是什么?
只知道,自从舅舅一家搬过来之后,我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也是从舅舅一家搬过来之后,外婆告知了我那些关于我**事。
我被井里的水照着,水纹模糊了我的脸,让人有些看不太清。
这时,柳扶砚按着我的力度松了几分,自顾自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哪样?”我愤怒的挣扎,“柳扶砚,你言而无信,装出一副要帮我找沈丛出气的样子,结果到这里来整我了!?”
他紧接着彻底松开我,看着那口井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活动着脖子,被他按的实在太疼了。
想到他刚才说,我体内被什么主宰着,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凑到井边,“这口井能看出什么?”
我刚要探头,就被他一把扯了回来,大手一挥,盖住井盖的大石头再次飞了上去,彻底堵住了井口。
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太无厘头了。
甚至我都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从今往后,你任何时候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我。
我冷笑,“九爷怎么解释今晚的言而无信?”
“我解释什么?”他耍赖,“我跟你说看到沈丛往这边走,和你说我要帮你弄死他了?”
“大概是晚上视线受阻,我看错了吧。”
他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了。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刚刚井里明明就有东西,我隐隐约约的差点看到,他就把我扯回来了。
他今晚是特意试探我的。
可究竟试探什么呢?
还有舅舅和舅妈说的那句话,我妈……不是人?
那我呢?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