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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以身破局
柳扶砚勉强着支撑起身体,被花媚扶着走到我们跟前,似乎试图用法力维持住楚辞的心脉。
但他忘了,在他踏及上官的法阵之后,他的法力就已经消失了。
现在我们又进入一个死局,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半点生还的可能。
即使楚辞突然出现,为我们挡下这一道火雷又能怎么样?
上官还好好地站在那儿应厄也反水了,今天只要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这时候花媚又看了一眼站在上官身后的应厄,像是忽然间做了某种决定。
眉头一紧,双手开始捏诀。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花媚,别白费力气了现在只要这个阵法不破,你们就没有办法使出任何法术!”
花媚就像听不到我的话一样,依旧在捏诀,嘴里还念念有词。
柳扶砚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他一把摁住花媚的胳膊,语气严肃的制止,“万万不可!”
“如果你强行突破内丹的结界,你会魂飞魄散的!”
什么?
花媚要做什么?
“她是要以身犯险,用自己的命保我们大家突破这个法阵?”我问柳扶砚。
柳扶砚的眉头皱的更紧,“花媚,我叫你停下来,你听到没有?”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花媚从一开始并不知道应厄已经反水,她在知道的这一刻比任何人都要伤心。
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守了那么多年,又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是亲自把她带到这个危险圈套中的人。
这一刻她内心肯定是生不如死的吧?
无论我和柳扶砚怎么说,花媚都不肯停下来。
缓缓地,从她周身已经开始燃起一圈粉红色的火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燃烧殆尽一样。
她仿佛完全听不到我们讲话,双眼一直盯着应厄看,眼神里充满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有不甘,有伤心,有难过,也有一丝丝说不清的恨意……
应厄也慌了神,猛地上前一步。想要制止花媚,却被上官给拦了下来。
“好徒儿,你这么着急慌张做什么?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也是够异想天开的,以为这样就能突破我的法阵?”
“你且随主人在这儿好好等着,咱们就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彻底死心!”
应厄此时已经伤心不已,他看着花媚一心求死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花媚,不要!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来生了!”
应厄喊的声音越大,花媚嘴角的笑容就越深。
直到最后,她的泪水混合着血水,彻底融合在她散发出来的这层粉红色火焰里。
我难过极了,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楚辞,再看向一心求死的花媚,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又酸又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感。
这些明明前脚还是和我并肩作战的好朋友好战友,可后脚他们就要相继离开了。
甚至是没有来世的那一种。
花媚的身体渐渐趋于透明的时候,她看着被上官死死拉住又挣扎不开的应厄,“应厄,对于我花媚来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无疑是和你相识的这几年。”
“这些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甚至我一度忘了自己是花妖一族,那个被遗弃的族人,你让我重新找回了自信,也重新找回了存在的意义。”
“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无可摧残的,没想到就因为你这个主人的一句话,你便可以摒弃我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
“我不怪你,把你哥哥放在心上也不怪你,在哥哥和我之间选择了哥哥。只要你不会后悔自己今日所抉择,也不会后悔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失去我。”
“应厄,我们再也不见了,愿你哥哥能回到你身边,从此兄弟齐心,岁月静好。”
花媚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已经被那股花火燃烧的所剩无几,也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我劝不了花媚,就像柳扶砚想要强行阻止,最后也阻止不了一样。
更加清楚花媚这是为我们最后争取了一点时间,如果这点时间内我们不能想出应对之策的话,那即使打开了法阵,上官还站在那,也会再继续对我们下手。
我们想要从这儿安全的逃离出去,可以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楚辞,他的笑容已经渐渐僵硬,还能支撑多久我不知道。
只知道,这时候必须做出个抉择了。
下一秒,我看向柳扶砚,和他眼神对视的那一刻,我们像是交流了千言万语。
他猛地瞪大双眼,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但等他的手在伸过来时已经为时一晚。
“不要!”
随着他大喊的那一声‘不要’,我藏在腰间的**已经**了心脏里。
我知道这样很有可能要了我的性命,但几率却是一半一半,我必须为那另一半赌上一把。
因为我不赌,甚至连这一半存活的可能性都没有。
果然,在我的****心脏的那一刻,除了感觉到疼以外,还感觉到一阵灼热从我的心脏内喷涌而出,染红了挂在胸前的那枚山鬼花钱的吊坠。
我艰难的低下头,想要看一眼那个吊坠。
却看到吊坠上面的蛇纹,竟然在源源不断的吸收我的心头血。
这时候站在高处的上官忽然变了脸,他的眼底明显是一丝慌神,“你疯了?”
“这么多年来,白家就从来没有出过一个你这样的疯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确实像疯了一样。
竟然顾不得自己的疼,也顾不得蛇纹吸收我的心头血之后,柳扶砚是否能得到神力?
只是这样看着上官微笑,笑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毛骨悚然。
“上官,我不是当年的外太爷,准确来说,我都不是纯正的白家血脉!”
“你如果了解我们家的情况,就应该知道我是随母姓才姓的白,所以我骨子里流的什么样的血,就目前而言,我自己都不清楚。”
“但今天哪怕是和你同归于尽,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哈哈哈哈……”
我的笑声比他刚才的笑声更令人头皮发麻,就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白清浅……”
柳扶砚喊了我一声。
我再转头时,他已经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一身现代的装束早已消失不见,还是过去那件玄色长袍,以及泼墨般的长发随风摇曳着,猩红的双眼带着无穷无尽的震慑力。
他的法术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