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之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强撑着脸面,强词夺理:“只要你愿意放过你妹妹,你妹妹就不用坐牢,许家的脸面就保住了。
你要是非要你妹妹坐牢,就是不顾许家的脸面,就是导致许家蒙羞的罪人!”
“您这逻辑,真是无敌了!”许纯悠冲他竖起大拇指,懒洋洋说,“您逻辑这么好,要不,您留着去法庭上说?
看看法官会不会被您的逻辑打动,判许纯意无罪?”
许敬之:“……”
他怎么敢去法庭上说这些话?
他要是在法庭上说了这番话,被传扬出去,他一定会成为笑柄!
他脸色铁青:“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意意?”
许纯悠秒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许纯意。
您要是再逼我,我可能会反悔,连我妈都不放过了。
您还要继续逼我吗?”
许敬之气的要炸了,却拿许纯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气的简直想说,你要是不放过你妹妹,许家就把你逐出家门,可眼角余光瞥见陪在许纯悠身边的乔凌泉,他又舍不得。
乔家原本就是京城的顶尖世家,如果他大女儿能嫁给乔凌泉,他们许家和乔家成了亲家,许家在商场就多一条门路,也多了一层保障。
更何况,乔凌泉还是傅老爷子的干孙子。
和乔家成了姻亲,就等于也抱上了傅家的大腿。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他实在不愿意错过这么粗的大腿,更不愿意与乔家和傅家为敌。
他只能暗恨他老婆和他小女儿脑子不好,他大女儿和乔凌泉谈恋爱,是他大女儿的机缘,也是他们许家的福气。
可他老婆和小女儿不但不珍惜,还想坏了他大女儿和乔凌泉的缘分,让他大女儿和秦清河生米煮成熟饭。
她们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是屎吗?
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实在不想有一个坐牢的女儿,让人出去说三道四。
可他也不想激怒许纯悠,让许纯悠和他这个做父亲的更不亲近。
他更不想得罪乔凌泉,失去乔家和傅家两条大腿。
他站在原地,一时间,左右为难。
许纯悠无声的笑了一下,对乔凌泉说:“我不告我妈了,只告许纯意,要怎么告知警察?”
乔凌泉取出手机:“我告诉律师。”
他在医院陪着许纯悠,警局那边他派了律师盯着。
“谢谢!”许纯悠歪头,脸颊在乔凌泉的手上蹭了蹭。
她的脸颊又软又滑,蹭他手背的动作像只乖巧的猫儿,蹭的一股子热气从乔凌泉的脚底猛的蹿到了头顶,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着许纯悠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等他挂断电话,许纯悠看向许敬之:“听到了?
你们可以去警局接人了。”
许敬之抿了抿唇,放软了语气:“悠悠,算爸求你行吗?
你妹妹年纪太小了,一旦坐牢,后半生就毁了。
她的确有错,但罪不至此。
你放过她这一次,等她回家,我一定狠狠的惩罚她,让她以后再不敢做错事。”
许纯悠掩唇,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闭上眼睛,脸颊又在乔凌泉的手背上蹭了蹭,咕哝说:“凌泉,**的药劲大概还没过去,我忽然好困。
我再睡一会儿,你别让人打扰我。”
“好,”乔凌泉给她盖了盖被子,看向许敬之和许纯赫,眸光冷淡,“二位,不去警局接人吗?”
许敬之皱了皱眉,对乔凌泉说:“我们出去说。”
他带着许纯赫,离开病房。
乔凌泉回头看了眼许纯悠,见她仍旧闭着眼睛,俯身给她掖了掖被角,才走出病房,关好房门。
许敬之站在走廊外,一改刚刚在病房里的样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对乔凌泉说:“悠悠是个女孩子,不懂事,但凌泉你该懂事。
等悠悠嫁给你,我们就是一家人。
你们要是把悠悠的亲妹妹送进监狱,以后你和悠悠怎么面对我和悠悠妈妈?”
他说话的语气,俨然已经把他自己当成了乔凌泉的岳父。
乔凌泉勾起嘴角:“我觉得,悠悠千好万好,哪里都好。
唯一不好之处,就是娘家人太过下作。
要是悠悠能狠下心肠,能和娘家人断绝关系,最好不过!”
许敬之摆出的岳父的威严,僵在脸上:“你这是什么话?
哪有还没娶人家的女儿,就撺掇人家女儿和娘家断绝关系的?”
“我也不想这么做,实在是没办法,”乔凌泉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未来丈母娘和小姨子是连自己亲女儿和亲妹妹都算计的狠毒蛇蝎,未来岳父和大舅子是是非不明,黑白不分,还偏心的糊涂虫。
这样的亲家,我实在不想认,还是断了干净!”
“你……你……”许敬之气的脸色铁青,“你这么瞧不上我们,干嘛还要娶我家的女儿?”
乔凌泉微微一笑:“那不是因为,悠悠出淤泥而不染吗?”
“你……”许敬之气的胸疼。
乔凌泉抱臂,悠悠然看他:“二位还不去接人吗?
你们要是再不去接人,我就给律师打个电话,不用放过袁女士了。”
“乔凌泉,你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许纯赫的目光凶狠的像是要吃人一样,“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悠悠的至亲骨肉。
她性格偏激,行事冲动,你不知道劝着她些,还火上浇油,你这不是护着她,你这是害她!”
“哦?是吗?”乔凌泉挑眉,饶有兴致的问,“何以见得?”
“还何以见得?”许纯赫气的肺都要炸了,“害自己的亲妹妹,一定会落下坏名声。
你想悠悠落下骂名吗?”
“你想多了,”乔凌泉淡淡说,“事情传扬出去,人家只会夸悠悠行事干脆,当断得断。
会落下骂名的,是许纯意,不是悠悠。”
“你们真要这么狠心吗?”许纯赫红着眼睛,恨声问,“意意才二十岁。
你们怎么忍心毁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的后半生?”
乔凌泉呵呵:“要不是悠悠警醒,我女朋友就被许纯意给算计了。
我同情心再多,都不会施舍给许纯意那样的蛇蝎女人一分!”
许纯赫还想说什么,被许敬之拦住:“算了,先去接你妈。”
捞出一个,是一个。
先把他老婆捞出来,再想办法捞他小女儿。
省的这会儿纠缠,把乔凌泉给激怒了,乔凌泉改主意,连他老婆都捞不出来了。
两人离开医院,来到拘留所。
一个小时后,两名女警来到拘留室,打开铁门,对袁婉清说:“你可以走了。”
哭的眼睛都肿了的袁婉清顿时欣喜若狂,拉着许纯意就往外冲。
她们踉跄着冲到门口,被女警拦住。
女警身姿笔挺,英姿飒爽,伸出一条手臂挡在两人面前,对袁婉清说:“只有你一人能走,许纯意不能走。”
“为什么?”许纯意死死抓住袁婉清的手,惊恐地尖叫,“为什么我妈能走,我不能走?”
被关在这里,太可怕了。
这种地方,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她要出去!
她要立刻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