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开局,我靠签到无限进化 第五十七章 种瓜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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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百劫图,武大郎家中。

潘金莲听闻苏渐要写休书的言语,沉吟片刻方道:“大郎,何至于此……”

苏渐知道她内心正在摇摆挣扎,接着道:“此番我重伤卧床,眼见是活不成了,求娘子发发善心,唤郓哥儿前来与我煎药,你自去央王干娘写封休书来……”

“咳咳……”苏渐忍着剧痛,咳出几口浊气,接着道:“我与你签字画押,此番往后你我恩怨两消,即便是我兄弟回来,也全是我自愿,与你无干,你且放心。”

潘金莲白皙的瓜子脸上表情复杂,苏渐知道她已是被自己说动了几分,赶忙又添了几把火,催促她快些去写休书。

苏渐一番劝说之下,潘金莲一时失了主意,便找了个借口,出门去寻王婆商议。

见她出了屋门,苏渐轻呼一口气,这下应当是有活路了。

他和西门庆三人组的核心矛盾无非是潘金莲的**自由,先假意让渡出去,等武松回来自有说法。

何必逞一时意气,为了这个**搭上性命。

前几日,原主就不该抬出武松来吓唬他们,这不是逼他们狗急跳墙吗?!

老老实实在床上躺几天,等武松回来,一切自有他来做主。

威胁,要在气场优势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眼下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还要图个嘴上痛快,这不是给自己埋雷?

……

王婆的茶坊之中,王婆正和西门庆喝茶等候消息。

听完了潘金莲叙述的经过,西门庆当即笑道:“平日见这三寸丁谷树皮是个不晓事的,此番病了倒机灵起来。”

他站起身来,轻捏着潘金莲的下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手写一封休书,你去拿给他签字画押。只要有了文书,就是武二也无话可说。”

西门大官人满脸得意之色,踱着四方步道:“你回家拿上细软包裹,先在干娘这里住下……”

潘金莲神色一变,“你不把我接到府里去吗?”

茶坊里铜壶水汽袅袅,西门庆指尖还沾着潘金莲颈间香粉,闻言笑容微滞。

王婆手里的蒲扇也是突然停住,茶汤在青瓷碗里荡开细纹。

“我的小娘子糊涂了。”西门庆转身从多宝格取出描金匣子,拈起一块茯苓糕喂到潘金莲唇边。

他满意地看着潘金莲的饱满红唇,“这当口抬着轿子往府里接人,清河县的碎嘴婆子能编出十八本戏文。待文书落定,我自会……”

“大官人且慢。”王婆突然截断话头,枯瘦的手按住檀木桌。

王婆往前探了探身,“老身倒想起阳谷县去年那桩公案——李家庄那财主写了休书,转头又去衙门告发娘子偷盗家产。”

话音刚落,潘金莲猛然抬头,手里的绡纱帕子绞成了麻花。

西门庆眯起眼,指节在桌案敲出笃笃闷响:“干**意思是……”

王婆枯枝般的手指握紧手中的青瓷碗,“砒霜入喉不过半盏茶功夫,死人可不会反悔,也比活人守得住秘密。”

“那武二是何等人物?”见西门庆和潘金莲神色犹豫,王婆佝偻着背凑近道。

老妖婆的眼白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中泛着浊黄,“若他归家见着兄长无故休妻,管你什么文书契约,两把雪花镔铁刀可是认字的?”

话音刚落,茶坊外忽然卷起了一阵旋风,檐角铜铃叮当乱响,惊得潘金莲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案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西门庆猛地攥住茶盏,热汤泼了满手,“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等到夜半三更,还要劳烦娘子果断动手!”

“何必等到那时,等天黑就动手!”王婆枯枝似的手指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出道水痕。

老妖婆低声道:“左右他家又不去人,娘子手生,老身现在陪着大官人与娘子走一遭。那病痨鬼此刻连药碗都端不稳,杀他好比蹍死一只蚂蚁!”

她忽然握住潘金莲冰凉的手,“娘子莫怕,事成后老身亲自替你梳妆上轿,保管你风风光光地嫁进西门府。”

潘金莲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耳边忽又响起晨起时“武大郎”断续的咳声。

那人蜷在破棉被里,倒像她幼时养过的狸奴,临死前也是这般气若游丝地挠她手心。

“娘子心软了?”西门庆突然捏住她下巴,玫瑰膏子蹭在指尖猩红刺目,“你可要想仔细,武二归期就在这三五日……”

他拇指重重擦过潘金莲唇上胭脂,“等他提着明晃晃的尖刀找上门来,咱们可都成了说书先生嘴里的角儿!”

闻听此言,潘金莲惊得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滚烫的茶水洒落掌心也浑然不觉。

茶案上鎏金菱花镜映出三人扭曲倒影,仿佛地府罗刹正凝视待宰羔羊。

王婆站起身来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老身先去准备些饭菜,我们吃过就动身。”

……

更鼓遥遥传来,三人踏出茶坊时,天上残月正被乌云吞没,长街青石板泛着湿漉漉的幽光。

不过片刻功夫,武家小楼在薄雾中现出轮廓,二楼窗棂透出豆大光亮,恍如巨兽独目。

潘金莲攥紧袖中砒霜纸包,想起今晨“武大郎”说恩怨两消时,眼底竟有她从未见过的清明,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待会儿等药性发了……我给他换一身干净衣衫。”潘金莲绣鞋踩过水洼,发间银簪划出冷光,“总得……走得体面些。”

三人踏着满地银霜摸进武大郎卧房时,苏渐正盯着梁上悬着的熏肉出神。

潘金莲半日未回,他挣扎着起身,就着凉水吃了些干硬的炊饼,等再爬回床上,已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这种憋屈的感觉,太难受了!

“大郎……”苏渐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潘金莲的颤声呼唤。

苏渐转头一看,潘金莲已是来到床榻之前,手中端着一个青瓷碗,棕褐色的药汤正升腾起滚滚热气。

潘金莲身后跟着的王婆和西门庆两人,皆是神色不善、面露凶光。

坏了!

苏渐心中一惊,仍是强装镇定道:“我白日间已是跟娘子说好了,休书可带来了?待我签字画押,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王婆皮笑肉不笑地道:“大郎,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还不够稳妥。”

苏渐沉声道:“那依王干**意思呢?”

王婆从潘金莲手中接过青瓷药碗,“大郎先把药喝了,我们再慢慢商量,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向西门庆使了一个眼色,西门庆当即上前按住苏渐的胳膊。

苏渐大怒,喝道:“这个女人我已经送给你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西门庆冷笑道:“王干娘说得对,活人可能反悔,死人可不会!你就安心地去吧,来世投胎挑个好皮囊!”

苏渐待要挣扎,但他重伤在身,怎会是西门庆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手脚便被牢牢压住,动弹不了分毫。

王婆端着青瓷碗上前,碗沿抵住苏渐紧咬的牙关,转头向潘金莲道:“娘子去拿根筷子过来,把这厮的腮帮子撬开!”

潘金莲正在犹豫之际,院外忽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阳谷县西门庆可在里头?!”

王婆手腕一抖,药汤洒了半碗,泼了苏渐满襟。

西门庆猛地回头,正见一道铁塔似的身影撞破木门,月光将来人胸前的刺青映得狰狞。

来人身形高大、头戴皂巾,月光在他手中戒刀上凝成寒霜。

“鲁提辖?!”苏渐看清来人面目,发现正是鲁达,内心登时一阵狂喜,眼底精光乍现——这正是他先前渡劫时种下的因果!

原来那日渭州桥头,苏渐随口将金翠莲父女的去向指向阳谷县西门庆。

鲁达这般嫉恶如仇的性子,必会追查到底。

此刻他风尘仆仆的皂靴上还沾着黄河泥沙,显是星夜兼程而来。

“哪里来的莽汉!”西门庆袖中暗扣的**蓄势待发,眼角瞥见鲁达腰间挂着的军牌,心头突地一跳:莫不是军中鹰犬?

鲁达铜铃般的双目瞪视着西门庆,那日在苏渐的指引下,他星夜追至阳谷县,却寻不到金翠莲踪迹,反倒听闻西门庆强占民女、勾结官吏的恶名。

此刻他寻着线索摸到武家,正撞见三人行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腌臜泼才!”鲁达**鼻翼嗅到药味异样,戒刀直指西门庆面门:“好个油头粉面的撮鸟,又在这里做什么下作勾当!”

说着刀锋一转挑翻药碗,碗中剩余的棕褐色药汤全部泼洒在地上,竟腾起一缕青烟。

苏渐趁机扯开衣襟露出溃烂伤口:“提辖救命!这三人要害我性命!”

他早知鲁达最恨欺凌弱小,故意蜷缩成虾米状,将胸前被毒药汤灼伤的疤痕展露无遗。

“直娘贼!”鲁达额角青筋暴起,戒刀卷着罡风劈向西门庆。

西门庆慌忙甩出袖中**,却被鲁达挥刀格开,**擦着王婆发髻钉入房梁。

潘金莲吓得瘫坐在地,腕间翡翠镯子磕得粉碎。

西门庆正要跃窗而逃,突觉脚踝剧痛,低头一看,只见苏渐强忍肋间剧痛,将一块碎瓷片扎入了他的脚踝。

鲁达趁机飞起一脚,将西门庆踹得倒飞出去,他身在半空已是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猪狗还想逃!”鲁达反手一刀背砸晕想要趁机溜走的王婆,拎小鸡似的将她扔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