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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村里走去。路上,钱旭仔细打量着这座名为双岭村的偏僻山村。四面环山,三座尖峰如利剑直插云霄,颇为壮观。村中以赵、李、徐四姓为主,据说是祖上为躲避官府迫害,才迁入此处。
村口处,一群孩童正在嬉戏打闹。看到陌生人进村,他们好奇地停下了游戏,睁大眼睛打量着钱旭一行人。
村中房屋皆是黄土制成的两层建筑,相距不过五十米。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柴火香。
“钱老汉,这是你亲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来,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
“不是,是从青松乡来打猎的。”钱大叔解释道。
钱旭主动向围拢过来的村民们打招呼:“各位叔叔阿姨好,我们带了些裂子油和清凉油,想要的随时联系,也可以物物交换。”
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瓶裂子油,倒出一些让村民们试用。油膏的清香立刻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多少钱一瓶?”
“两块钱,和青松乡一个价。”
“能用啥东西换?”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皮毛、银元、铜钱都行,要是有虫草更好。”钱旭笑着回答。
不少村民闻言,纷纷回家翻找可以交换的物品。有人就想蹭点油用用,钱旭也不吝啬,反正一瓶油也用不了多少。
到了钱大叔家,他儿子钱福康热情地招待众人。钱旭拿出打来的松鼠和油当礼物,又给孩子们发了糖果。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跑开了,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没多久,村民们陆续带着东西来换油。有人拿来雪白的兔皮,有人带来珍贵的虫草。一个年轻姑娘提着小布袋来换清凉油,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钱旭,脸颊微红。
“钱旭、钱峰,你们结婚了没?要不要给你们介绍个对象?”钱福康笑着说,“刚才那姑娘是老刘家的,还没嫁人呢。”
“我们都成家了。”钱峰笑着回答。钱旭也点头附和。
这时,一位大婶提着小袋西红花过来。钱旭仔细查看,虽然量不多,但有五六百根,都是上等货。花丝鲜艳,色泽均匀,一看就知道是精心采摘的。
“姨,是家养的还是山里采的?”钱旭问道。
“村西涧坡上有不少,是祖上留下的,每年都能采一些。”妇女答道。
钱旭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尤其适合给刚生完孩子的巧云补身子。“如果还有的话,我可以按青松乡的价格收购。”
很快又有人送来藏红花。看来这村子里藏红花资源丰富。
有人注意到钱旭的手表,好奇地问道:“小伙子,这是手表吗?几点了?”
“下午三点四十,这是电子表。”钱旭抬起手腕。
“多少钱买的?在青山市吗?”
“一百五,用了一年,要是有人想要,一百三卖给你们。”
钱旭取下手表递给大家传看。表面虽有些磨损,但走时依然准确。
“太贵了,买不起。”村民们纷纷摇头,有些遗憾地将手表还给钱旭。
不一会儿,钱旭的油就卖完了。除了皮毛,主要换到了虫草、藏红花等药材。虽然没收到老物件,但这一趟也算值了。
“钱旭,让我试试你那弓呗?”钱大叔又提起这茬。
“明天带我们打猎,我再让您试。这东西可是我谋生的工具,得爱惜着用。”
“你这娃子,是不是怕我不带你进山?”钱大叔笑着说。
“没有,我这会儿想去村里转转,等会儿再说。”
钱旭带着威风和钱峰出去逛村子。双岭村的房子多是土房,墙体厚实,保暖性能好。院里四处栽满了果树蔬菜,虽与世隔绝,却也怡然自得。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村子里,为黄土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远处的山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云雾缭绕,宛如一幅水墨画。
“老弟,你看那是不是沉香木?”钱峰突然指着一个猪圈外的两根黑色木头。
那是两根约莫三米长的木头,表面呈现出深褐色,中空炸裂。钱旭走过去试着抬了抬,竟然纹丝不动。
“还真是沉香木,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树种。”钱旭说着,用短刀在木头上砍开一个小口子。
他凑近闻了闻:“不是楠木,既不见香樟亦无红椿,估摸着是橡树或野麻柳。”
“那就没什么价值了。”钱峰有些失望。
“是啊,要是有路能运出去就好了。”
两人又去南边山坡看了看藏红花。钱峰挖了两颗种球带走,钱旭则觉得没这个必要。
钱旭坐在偏房里,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飘远。屋内炉火的余温还在,但山里的寒气依然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
“旭哥,喝碗热汤暖暖身子。”钱福康的妻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
钱旭接过碗,热气扑面而来,“让嫂子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钱福康的妻子笑着摆手,转身离开了。
按照这里的规矩,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尤其是孩子,怕他们不懂规矩胡吃海喝。这让钱旭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晚饭很丰盛,主人家拿出了最好的刀削面招待客人。面条筋道十足,汤汁浓郁,配上几片青菜,香气四溢。
“钱兄弟,多吃点。”钱福康一边给钱旭夹菜,一边热情地说道,“山里的日子虽然苦,但这手工面条的味道,城里也吃不到。”
钱旭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山村生活艰苦,平日里村民们都是吃玉米面和荞麦面充饥。缺乏优质种子和农用化肥,粮食产量低得可怜。能拿出这样的面条来招待客人,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夜深人静,钱旭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钱旭,几点了?”钱福康正在劈柴,见他出来,笑着问道。他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
钱旭看了看手表,“六点二十。”
“有表真好啊。”钱福康放下斧头,感叹道,“我们这儿就靠太阳估时间,阴天下雨的时候最难熬。”
“去乡上买个钟表也不贵。”
“太远了,看太阳也够用。”钱福康摆摆手,继续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