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孤苦战鬼神,你管这叫天命之子? 第3096章

“欢迎来到……我的新梦境。”

他的身体彻底化作一团迷雾,瞬间笼罩了我们三人!

这一次,不再是诱惑。而是将我们刚才目睹的那份“愧疚”与“迷茫”,无限地放大!

我的眼前,出现了伊利亚斯那张布满泪水与泥土的脸,他指着我,声嘶力竭地控诉:“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做梦?!至少在梦里,他们还是‘人’!”

张九幽的耳边,响起了大贤者梅林的疯语:“循环……循环……幸福与痛苦的循环被你们打破了……你们制造了……绝对的痛苦……”

青萝的面前,无数刚刚被她从“无垢之冢”中超度的孩童灵魂再次浮现,他们脸上不再有感激,而是充满了怨恨:“我们已经安息了……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恨你!”

这是比“幸福”的诱惑,更可怕的精神攻击。它攻击的不是我们的欲望,而是我们“道”的根基——我们行为的“正当性”。

一旦我们开始怀疑自己,我们的“道”,就会从内部开始崩溃!

“哈哈哈!感受到了吗?‘英雄’这个名号,是这个世界上最沉重的枷锁!现在,就让它把你们活活压垮吧!”墨菲斯的笑声在我们的脑海中回荡。

我们的分身,在这股精神冲击下,开始变得不稳定,身体边缘浮现出能量消散的迹象。

“不……不对……”

在精神即将被压垮的边缘,张九幽,这个看似最洒脱,实则看得最通透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瞳之中,黑白太极图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

“这一切,依然是梦!是基于我们‘观察’而产生的‘果’!”他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在我们脑海中炸响,“墨菲斯!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们看到了‘真实’!”

他猛地一跺脚,一股循环不息、包容万物的道韵扩散开来。

“痛苦是真的,幸福也是真的!绝望是真的,希望也是真的!这才是‘循环’!你那停滞不前的‘幸福’,才是对生命最大的侮辱!”

“三生!你的‘存在’,难道是由他人的‘评价’来定义的吗?!青萝!你的‘爱’,难道只爱‘幸福’,而不愿承担‘痛苦’吗?!”

张九幽的棒喝,如同闪电,瞬间劈开了我们心中的迷雾!

是啊!我的“道”,是“我存在,故我定义”!我的行为,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我只需遵从我内心的“真实”!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将承担!这才是“存在”的重量!

青萝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光芒。她的爱,不是廉价的同情,而是“为爱而存在”的永恒!是敢于直面淋漓鲜血的守护!是即便背负怨恨,也要将所爱之人从虚假中唤醒的决绝!

“墨菲斯!谢谢你让我们看清了自己的道!”我仰天长啸,“存在之火”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冲天而起,将周围的幻象尽数焚烧!

“爱,不是逃避,而是承担!”青萝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七彩的丝线交织成网,将墨菲斯释放的精神毒素彻底切碎!

我们三人的“道”,在经历了这次拷问之后,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

“不……不可能……你们这群怪物!”墨菲斯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恐惧,他构建的梦境,正在被我们反向侵蚀!

“在你的梦里,你是神。”我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他虚幻的身影面前,金色的火焰之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但是现在,这里是我们的‘真实’!”

“给我……滚出来!”

我猛地一握!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不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是从一个固定的地点!

我们眼前的梦境彻底破碎,回到了现实中的南城区。只见那座由无数大脑组成的“脑之高塔”顶端,一个瘦小枯干、如同木乃伊般的身影,正抱着头疯狂地尖叫。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整座高塔。那才是墨菲斯的本体!

他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这些被囚禁的大脑。而现在,他的精神被我们重创,他对这些大脑的控制,出现了致命的破绽!

“就是现在!”

我们三人同时出手,三股截然不同,却又目标一致的“道”之力,化作三道洪流,狠狠地轰向了那座“脑之高塔”!

“轰隆隆!”

罪恶的高塔,连同上面那个寄生虫般的本体,被彻底摧毁。无数被囚禁的灵魂,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解放,化作漫天光雨,消散而去。

南城区,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些精神崩溃的幸存者,或哭,或笑,或麻木。

我们没有去打扰他们。对于他们而言,活下来,或许才是更痛苦的惩罚。我们能做的,只是终结了制造这一切的恶魔。

“接下来,去西边。”我看着远处那片被黑色火焰笼罩的焦土,声音沙哑地说道,“去见见那位,渎神司祭。”

西城区,赫拉修斯的“圣堂”,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血肉的恶臭,也没有梦境的虚幻。这里只有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恶意”。大地被烧成了焦黑的琉璃状,倒插的黑色十字架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怨火”。空气中,弥漫着信仰被灼烧后的焦糊味。

这里的魔族,形态也截然不同。它们大多穿着残破的、模仿神职人员的长袍,脸上带着狂热而又扭曲的表情。它们不是在巡逻,而是在进行着一场场亵渎的“仪式”。

我们看到一队魔族,将一本本曾经被视为圣物的经文,一页页撕下,然后强迫那些被俘虏的信徒吃下去。每吃下一页,信徒的身体就会被经文上残留的“神圣”力量灼烧,痛苦不堪。而魔族们,则会为此发出癫狂的赞美诗,赞美着“神”的无能与信徒的愚蠢。

在城区的中央,是一座由融化的神像与教堂残骸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举行着某种仪式。

这便是“渎神司祭”赫拉修斯。

他穿着一件由无数神祇的圣徽碎片缝缀而成的黑色法袍,手中握着一柄由倒十字架和各种圣物扭曲结合而成的权杖。他没有散发出玛拉寇那种疯狂的气息,也没有墨菲斯那种阴柔的诡异。他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理智,以及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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