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悍妻:揣三崽炸翻大院 第二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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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悔恨,如同蚂蚁啃噬骨头,让他痛彻心扉。

要是……当年他没改名……

或许,妻儿早就寻来了,一家人早就团聚了。

可当年,时局动荡,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能隐姓埋名,只能把对妻儿的思念,深埋心底,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拿出来,细细**。

“孩子,对不起!都是爷爷的错!”

戎马半生,杀伐果决的老人,此刻声音颤抖,像一个犯了错,等待责罚的孩子,局促不安。

他抖着的手缓缓抬起,死死抓住阎明川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愧疚,都传递过去。

“我……我以为他们……”

他哽咽着,再说不下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将他整个人吞噬。

茅惠珊和阎嫣站在客厅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也湿润了。

她们相互搀扶着,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她们知道,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厨房里,只有抽油烟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你说……这事儿闹的……”

阎嫣一边淘米,一边轻轻地说,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谁。

“谁能想到呢……”茅惠珊把择好的菜放进水池里,缓缓地冲洗,“明川这孩子,也真够苦的……”

“妈,你说,咱家以后是不是热闹了?”阎嫣洗干净手,凑到茅惠珊身边。

茅惠珊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阎嫣的手背。

她知道,阎嫣从小就渴望亲情,渴望一个热热闹闹的家。

“等过两天,让你爸带我们去看看你哥。”茅惠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看看你嫂子,还有……孩子们。”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这么多年,阎长山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结,那就是寻找失散的妻儿。

现在,结终于解开了,虽然过程有些残酷,但总归是找到了。

客厅里,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

阎长山和阎明川,爷孙俩抱头痛哭。

许久,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老……首长……”

阎明川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声音沙哑。

“叫爷爷。”阎长山打断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看着阎明川,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期盼。

这个眼神,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阎明川尘封已久的心门。

“爷爷……”

阎明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生涩和别扭,但却让阎长山浑身一震。

他等这一声“爷爷”,等了几十年,等到头发都白了,等到牙齿都掉光了。

“哎!哎!”

阎长山连声答应,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阎明川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他怕自己粗糙的手,弄疼了这孩子。

“爷爷,您……您别哭了……”

阎明川看着阎长山,有些手足无措。

“走,爷爷带你看东西去!”阎长山突然说道,他一把拉住阎明川的手,风风火火地朝楼上走去。

“看什么?”阎明川一愣,下意识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阎长山头也不回,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刚才悲伤的样子。

阎明川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阎长山的书房里,有一面墙的柜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奖章和证书。

“这些,都是爷爷的宝贝!”阎长山站在柜子前,指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奖章,一脸自豪。

他拿起一枚勋章,递给阎明川:

“这枚,是当年解放战争时得的,那时候条件苦啊,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炸……”

阎长山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他顿了顿,又拿起一枚勋章,继续说道:

“这枚,是抗美援朝时得的,那时候……”

阎明川静静地听着,看着阎长山如数家珍般介绍着每一枚勋章的来历。

他能感受到,这些勋章,对阎长山来说,不仅仅是荣誉,更是他一生的写照。

“爷爷,我听爸爸说过,您的原名叫……阎明远?”

阎明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看着阎长山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阎长山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那是我的本名,后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那个年代,为了保护家人,只能改名。”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解放后,大家都叫我阎长山,我也就习惯了……”

他看着阎明川,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们了……”阎明川生怕老爷子情绪一个激动,有个闪失,长臂一伸,虚虚地护在阎长山身后。

“明川,看这儿!你爷爷当年,还不赖吧?”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阎长山迫不及待地引着阎明川,目光直指那面挂满了勋章的墙壁,活脱脱一个急于向小伙伴炫耀心爱玩具的小男孩。

阎明川随着他的步子,缓缓走进书房,目光在那一片熠熠生辉的金属光泽中,微微凝滞。

这……着实震撼!

要知道,寻常一名军人,若能有幸获得一枚这样的勋章,那都够他衣锦还乡,光耀门楣了!

而他自己呢?

这些年来,在部队里出生入死,奋勇争先,可到头来,也不过才得了两枚小小的奖章。

跟眼前这满墙的荣耀比起来……

阎明川张了张嘴,喉结微微滚动,由衷地感叹道:“爷爷,您……您真是太了不起了!真的,太了不起了!”

这些沉甸甸、金灿灿的勋章,对于戎马一生的阎长山而言,与其说是荣誉的象征,不如说是记忆的坐标。

每一枚勋章背后,都尘封着一段段或慷慨激昂、或惊心动魄、或刻骨铭心的往事。

他这辈子经历过的传奇,要是真细细地讲起来,三天三夜怕是都说不完。

阎长山随手挑了几件,简略地给阎明川讲了讲,话锋忽地一转:

“明川,你跟爷爷好好说说,你们打小是怎么长大的?”

阎明川心头一热,顿时明白,老爷子这是想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一点点拼凑出父亲生前的影子。

于是,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在那张古朴的书桌前坐定,声音也变得低沉而舒缓,开始讲述起那些深藏在记忆中的过往。

那些年,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可父母的疼爱、兄弟间的嬉闹,点点滴滴,都透着暖暖的、甜甜的味道。

阎长山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眼神专注而温柔,时不时地,会提着暖壶,给阎明川面前那只已经有些泛旧的茶杯里续上热水。

书房里,一时间,只剩下袅袅升腾的茶香,和阎明川那略带沙哑、却又充满磁性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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