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 第220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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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伟达将心里的怒火全都发泄而出,不过在发泄完后,他整个人又试图冷静了下来,他当然知道,目前他的怒火也解决不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怎么解决这逆子的事情。

英伟达平静下来后,便冷着脸坐在车内,没再动,也没再说话。

秘书见他如此,轻声询问:“英总,我们先走吧?”

英伟达挥了挥手,表示让秘书开车。

车子便从公馆门口开离了。

……

沈桑桑跟着沈月淮派来的人,来到了一家医院,在到达那家医院后,她也没有仔细去看周围,当天只安静的待在床上。

当她在床上待了半天后,目光这才朝着周围看去,她发现这里除了白,便没有别的颜色了,她目光又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

门是透明的病房门,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当然从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

沈桑桑看着门外走动的人影,只觉得这里连呼吸都是冷气,那种白极其的刺目。

这明显不是一家正常的医院,他把她送来这里面,是要把她一直关着吗?

不过无论他要关她多久,她都随他的。

靠在床上的沈桑桑,面色淡淡的这般想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沈桑桑这才抬眸朝门口看去。

进来的人,是一个沈家别墅里的佣人。

沈桑桑在看到她,眼眸无波,也没有说话。

而那佣人在看到她后,便当即朝她走了过去,说:“您这边反悔还来得及。”

佣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这句话倒是让沈桑桑唇角微微勾起,几秒后,她低声说着:“不用,我既然来了这边,就没打算出去的,不用劝我什么。”

那佣人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佣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而沈桑桑也面色淡淡的看着佣人。

佣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低着脸从她的面前离开。

沈桑桑看着佣人的表情后,她的脸又恢复了平静无波了,仿佛住在这里,她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绑架沈老夫人的人,在被警察擒住后,自然是将周适燃完完全全的供出来,完全没有半分隐瞒的想法。

在这个时候,那些人均是一副大难来临各自飞的架势,所以警察根本不用多问。

而再次入警察局的周适燃倒是没任何的反应,甚至反应比上一次还要淡定,他坐在一个小房间的铁凳子上,两只手被铐着,人低垂着脸在睡觉。

当门被打开后,他是被一丝光给刺醒的,好半晌他抬脸朝前看去,当他眯着双眼看到进来的英伟达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

此时的他,脸上是萎靡,眼里是颓废,胡子拉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劳改后的犯人。

英伟达看到他这幅样子,他冷声问:“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周适燃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自然是知道是谁来了,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所以对于他的话,他的表情淡淡,整个人显得没任何的反应。

“逆子!你说话!”

周适燃看见他脸上的怒气,他想了几秒说:“你没必要来。”

“你——”

英伟达真的又想一巴掌直接呼他的脸上,可是他在看到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最终终是忍住了。

忍住半晌后,他压低着声音说:“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

现在的周适燃是真的不想说话,所以对于英伟达的话,他完全没有反应。

英伟达看到他这幅模样,便又说:“你最近闹出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屡教不改!竟然还敢绑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后果?!”

英伟达的声音很大,在这小且密不透风的房子里,他的声音甚至带着巨大的震动。

可这些震动对于周适燃来说,完全没有半点的波澜了,他依旧神情萎靡的低着头在那,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英伟达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不敢相信瞧着他,在瞧了他很久后,他大步朝着他走去,在走到他的面前后,他手将他衣领提起。

在他这个动作下,周适燃的脑袋自然往后仰着,他那双半眯着的双眼,自然是落在英伟达的脸上。

英伟达低声问着:“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周适燃在英伟达的脸上,只是低低笑着,没有说话。

英伟达越发奇怪,之前这个逆子,虽然也没个正形,可是还从来没有这幅模样过。

英伟达拧眉看着他。

而周适燃在他的目光下,一直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反应,只任由他打量着。

英伟达只越发不对劲了,他压低着声音问:“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英伟达抓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个究竟。

周适燃任由他抓着,嘴角发出几丝诡异的笑。

英伟达看到他这幅模样,越发害怕了,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笑容。

“适燃?适燃?”

他语气开始放缓,他抓着他脸颊的手,改为拍着他的脸庞。

周适燃在被他拍了两下后,脸上那诡异的笑依旧保持着。

英伟达更加害怕了,连着喊了几声:“适燃!适燃!”

周适燃很是没劲的说了句:“我做错了一件事情。”

“做错了一件事情?”

英伟达重复着他这句话,他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周适燃在说出这句话后,他又冷冷一笑。

英伟达看到他这幅模样更加的害怕了:“适燃,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好吓我。”

周适燃直接将脸从他的手上别过,接着,他的视线朝前看去,他的目光落向了远方,一双眼睛里全是麻木,冰冷。

英伟达越发看不明白这一切了,他在心里想着,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中邪了,这究竟还是不是他的儿子呢?

他看了他良久,视线快速从他脸上抽回,因为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英伟达的视线朝着门口看去,看到的便是秘书站在门口说:“英董,那些人都把这一切苗头指向适燃,这一切不是很妙。”

英伟达的目光又朝着周适燃看去,他紧皱着眉头看了良久,他又朝他靠近:“现在事情弄到现在,沈月淮已经不打算放过你了,你真的想坐牢吗?”

周适燃听到英伟达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对于这件事情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意外。

英伟达看着他这幅样子,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着急,他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这时,有警察来到了门口,提醒他们时间到了。

英伟达也只能慢慢抬起了脸,他又再次看着周适燃良久,最终他也只能紧皱着眉头,转身从这房间里离开。

周适燃在他离开后,他又低着脸,继续昏睡着。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门口又传来开门声。

这次,周适燃在听到开门声后,便下意识的抬起脸朝前看着,当他看到来人,他脸上的表情,是一副等待许久的表情。

而站在门口的沈月淮,迈着步子进入这昏暗的房间。

在到达这房间内后,他目光先是看了他许久,在看到他这幅表情后,他开口:“还没睡醒?”

当他问出这句话,徐洁从外面搬进来一条椅子,放在了沈月淮的身后。

而沈月淮自然是在那椅子上缓缓坐下,半晌,他双腿交叠在一起,目光继续落在他的脸上。

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周适燃的脸上依旧是麻木的。

沈月淮问了他一句:“这几天她问了你关于沈舟的事是吗?”

周适燃眉尾挑动了一下。

沈月淮看到了他眉尾那细微的动作,但他并未理会,而是继续说着:“你跟她怎么说的。”

周适燃笑了,他说:“你怕我,我说出真相。”

对于他这句话,沈月淮只觉得好笑,接着,他人缓缓靠在椅背上,他目光淡定的凝着他:“你觉得我害怕你说出吗?如果我怕你说出,我就不会让她跟你待这么久了。”

“你早就找到了我们?”

周适燃冷声的问着。

沈月淮嘴角带着一抹轻笑:“当然,不然我怎么能够让你看清楚,她对你的心呢。”

周适燃的手悄然握紧,他面色紧绷,唇角也紧绷。

“她跟你走了吗?”当他问出这句话后,接着,他又问:“你现在还认为她会跟你走了吗。”

两大致相同的话,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周适燃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招。

这一招确实让他清楚的看清楚沈桑桑对他到底是有好感,还是利用。

结果证实,所有的一切全是利用,靠近是利用,那些暧昧是手段。

所有所有的一切,没有真心,全是假意。

周适燃笑着:“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靠近是因为什么吗?”

“可是你还是带着奢望的。”

沈月淮那张脸,冷冷淡淡,而他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把没有锋刃的刀,朝着周适燃的心口砍上了一刀。

那一刀不见伤口,却全是血。

周适燃冷声说:“那又怎样?我根本就没想过会得到她的心。”

沈月淮慢悠悠的点了点头说:“嗯不错。”

周适燃嘴角的冷笑维持:“倒是沈总,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了吗?你清楚的,你动不了我的。”

“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是告诫。”

告诫这两个字落在沈月淮的耳中,让他觉得很是有意思。

他低声说:“你想告知她?”

“为什么不行呢?这样,这场局中,谁都没有赢家。”

沈月淮依旧淡定无比:“你没机会说出口的,至少在你从监狱出来之前,你都没机会说出口。”他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些事情,你说出口,似乎对于你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吧。”

他如此笃定。

而周适燃目光却死盯着他。

沈月淮看着他眼神里的冷意,他继续淡声说着:“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不过你比你想象中的冥顽不灵。”

他想了几秒,又说:“当然,你这一次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你及时止损,及时回头,及时朝前,不说不该说的,说该说的,我也并不想为难你。”

周适燃的手猛然紧抓着桌角,他突然情绪极其激动的问:“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沈家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为什么带回来却要这样对待她?!你到底要对她进行怎样的折磨?!”

“可怜?”

“折磨?”

“对待?”

对于他的激动,沈月淮唇角带着几分凉笑,问出这三个词。

接着,他又问:“我给她怎样的对待呢?你说说看。”

“你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周适燃在极其冲动下,怒吼出这样一句话。

而当他那句话从他口中脱口而出后,便在这小房间里回荡着,循环着。

沈月淮唇角的凉笑没有消失,而看向周适燃的双眼变得冰冷了。

周适燃在怒吼出这句话后,他整个人怔住在那,接着,他双眼表情全都愣愣的瞧着他。

沈月淮没有任何的怒斥,没有任何的话,看着他,就像是在等着他后面还有什么有趣的要说。

周适燃抓住桌角的手,越发紧绷,紧绷到他手指像是要将那贴桌摁碎。

好一会儿,他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脸低垂着,双眼盯着自己的双手。

沈月淮笑着说:“你觉得是谁害死了沈舟呢?是你,还是我?还是沈家?”

周适燃的手在发抖,在剧烈的颤抖。

沈月淮看到他这幅不再说话的模样,他轻轻笑了一声,接着,他人便从椅子上起了身,几秒后,他目光又再次落在他的脸上,没一会儿,他便转身从这漆黑的小房间里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门口后,他又转身看向他:“当初我选中你是觉得你这人聪明伶俐,又怜你可怜所以提拔,可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如此愚蠢。”

他眼神是如此幽冷,那幽冷一眼在他身上停留后,终是抽离。

坐在那的周适燃,听着那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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