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时然精神饱满地来到工作室。
小周看着她状态不错，笑着问：“时姐，昨天带小鱼玩得开心吗？有没有买到喜欢的爬行垫？”
“挺开心的，小鱼还对着水族箱看了好久。”
时然笑了笑，拿出一张设计图。
“你看，这是我昨晚画的宝宝周岁礼服草图，用的是软绸面料，不会磨到宝宝皮肤，咱们先做两件样品试试水。”
“还有，跟母婴店的合作方案，你整理一下，下午开会讨论细节。”
“好嘞！”小周接过设计图，眼睛都亮了，“这礼服也太好看了吧！肯定能卖爆！”
她拿着设计图冲进设计部，没一会儿就传来一阵惊呼，几个年轻设计师围着图纸叽叽喳喳。
“这领口的小蕾丝也太精致了吧！”
“裙摆的褶皱设计好显活泼，宝宝穿肯定可爱！”
连负责采购的张姐都凑过来，笑着说：“时姐这脑子咋长的？每次设计都能戳中宝妈们的心巴！”
时然看着热闹的工作室，刚松了口气，麻烦事就悄然而至。
下午刚上班，前台小姑娘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时姐！有个装修公司的人来谈合作，说是要做亲子主题酒店的软装和童装设计，预算给得还挺高，说是想尽快定下来！”
时然心里一动——亲子主题刚好和工作室的定位契合，要是能拿下这个项目，不仅能赚一笔，还能打响名气。
她赶紧让前台把人请进会客室，进来的是个穿花衬衫、戴金项链的男人，自称是酒店项目的王总。
王总扫了眼挤在小写字楼里的工作室，又瞥了眼墙上挂着的样品，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点轻慢。
“时小姐，你们这工作室……规模挺小啊？我还以为能接大项目的工作室，怎么也得气派点。”
时然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笑着递上案例册。
“王总，我们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但做亲子设计很有经验，您看看这些案例，都是我们之前做过的，客户反馈都很好。”
王总随便翻了两页就扔在桌上，手指敲着桌子。
“案例不用看了，我这边工期紧，就想找个听话的合作方。合同我都带来了，你签了，明天就让你的人去工地对接。”
“去工地对接没问题，”时然拿起合同翻看，“但这上面写的‘配合工地现场工作’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们设计师去工地跟着工人熟悉场地，顺便搭把手干点活呗！”
王总说得轻描淡写，“设计得贴合实际施工，总不能坐在办公室瞎画吧？”
时然皱起眉：“我们是设计方，负责出方案和对接细节，干活不是我们的职责吧？”
“哎呀，多大点事！”王总不耐烦地摆摆手，“要么按我说的来，要么这项目你就别接，有的是工作室抢着要！”
小周在旁边急得拽了拽时然的衣角，小声说：“时姐，这项目预算够咱们换两台新缝纫机了，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跟他们掰扯呗！”
时然看着工作室里吱呀作响的旧设备，又想起下个月的房租和员工工资，咬了咬牙：“行，我们明天派人去工地。”
王总这才满意地笑了，签完合同拍了拍时然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别那么娇气，多跑跑工地有好处。”
第二天一早，时然带着设计师小吴和阿美，拎着设计图和测量工具就往工地赶。
刚到工地门口，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包工头拦住了。
他手里拿着铁锹，指着一堆堆的水泥和砖块，扯着嗓子喊：“你们就是时然工作室的？”
“赶紧过来搬砖！今天把这些砖都搬到三楼，搬不完别想走！”
小吴当场就懵了：“我们是设计师，是来对接设计的，不是来搬砖的！”
“设计师咋了？”包工头冷笑一声，伸手抢过时然手里的合同，指着上面的条款。
“白纸黑字写着‘配合工地工作’，搬砖不算配合？王总说了，你们工作室小，老板又是个女的，想拿项目就得听话！”
“要么干活，要么现在就滚，违约就得赔我们十万块！”
时然气得手都抖了，她没想到王总竟然玩这手，明摆着把她们当免费劳动力欺负。
她强压着怒火：“我们是来谈设计细节的，不是来做苦力的，你们这是故意刁难，算你们违约！”
“违约？”包工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看是你们不想干了吧！今天要么搬砖，要么赔钱，不然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几个工人也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小吴和阿美吓得往后退了退，小声劝时然。
“时姐，要不我们先忍忍，搬点砖算了，十万块我们赔不起啊！”
“凭什么忍？”时然红着眼眶，却挺直了腰板。
“我们靠设计吃饭，不是来当苦力的！这项目我们不接了，要违约也是你们先违约，想让我们赔钱，没门！”
说完，她拉着小吴和阿美就往外走。
包工头没想到她敢翻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拦住她们。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不给钱，谁都别想走！”
“你想干什么？”时然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报警，说你们非法拘禁！”
包工头看着时然真要报警，有点慌了，但还是嘴硬。
“报警也没用！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违约就得赔钱，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时然看着眼前蛮不讲理的包工头，又想起工作室的困境，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但她知道，不能妥协，一旦妥协了，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欺负她们。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里划得飞快。
上次和左烨霖还在一起时，林浩常来家里吃饭。
两人早就熟得像朋友，后来她离开左烨霖，和林浩也没断联系，只是很少麻烦他。
现在这事，也只能找他帮忙了。
“你还想搬救兵？”包工头抱着胳膊，一脸嘲讽。
“我告诉你，今天这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就算你找天王老子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