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声说道:“明天我就带着诗韵进宫,我就不信,这世上,她能无法无天!”
程易得了母亲的准话,就彻底晕死过去。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要杀了那逆女,如果不是她见死不救,他的儿子也不会胎死腹中。
这时候外面如嬷嬷大步走进来道:“老夫人,三夫人的尸体如何处理?还在院子里面放着呢,下人们都很害怕!”
程老夫人也觉得后背发冷,她满脸厌弃的命令:“卷个草席扔到庄子上去埋掉,再不能放在院子里面恶心人!”
茹嬷嬷面色变了变,片刻才应声离开。
她命人收拾了程三夫人的尸体,一边往席子里面卷,一边叹息:“三夫人,你下辈子若是还能投胎,就做个好人吧,这一尸两命的下场,属实凄惨啊!”
天亮之后,整个小破院就恢复了寂静。
程瑶光则睡了一个好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青翠就满脸开心的说道:“小姐,有喜事!”
她如今还没梳洗,整张小脸透着娇俏和灵动。
看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她还有些恍惚。
年纪小可真好啊!
她前世在后宫为了给白眼狼儿子筹谋,可谓是机关算尽。
整天像是被打了鸡血的斗神那般,满眼满心的就是筹谋。
然而,到头来,却被他亲手沉塘!
她那一世,活的可真不值!
她迅速收敛了心思,随意用簪子挽住墨发道:“嗯?是何喜事,快说!”
青翠开口:“湛王亲自前来咱们封府送聘礼了,如今正等在大门口呢!”
程瑶光浑身巨震,她皱眉嗔怪:“你怎么不早说,他原本身体就不好,如何能让他久等,你快些给我梳洗!”
青翠委屈解释:“是王爷说他来早了些,让你再睡一会,不允许奴婢将你叫起来的!”
程瑶光就觉得自己太没数了,竟然还让湛王等着。
好在青翠动作够快,片刻就已经给她装扮妥当。
她匆匆迎出门去,就看到母亲正在跟萧湛交谈着些什么。
再往外看去,好家伙,整条街道都是满满当当的聘礼车子,一眼都看不到头。
她连忙上前行礼:“王爷,瑶光一时间睡过头了,还请莫要责怪!”
萧湛依旧是一副孱弱的模样,只不过他身上的那件绯色大氅,倒是映衬的他气色极好。
察觉到她的偷偷打量,他笑着解释:“康嬷嬷说送聘日子要穿鲜亮的衣裳,所以就给本王选了这种颜色的大氅!”
程瑶光见惯了他穿白的,穿黑的,还是头回看到绯色呢。
她下意识夸赞:“好看,王爷样貌长得好,不管什么颜色,都能驾驭的了!”
周遭一片宁静,就连封氏也禁不住愕然的瞪圆了眼睛。
程瑶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老天爷,她这是说了什么大胆包天的浑话啊?
她俏脸不由得染了羞惭,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请王爷原谅我的唐突!”
萧湛愉悦开口:“不唐突,你是本王的未来王妃,你说什么话,都使得!”
听到他的话,程瑶光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她觉得她真配不上光风霁月的湛王,她这么恶毒!重活一世,她的手注定还是要被鲜血染脏!
许是看出她的尴尬,萧湛适时转移了话题:“先将聘礼对照单子入库吧,不好一直让那些车子等着!”
程瑶光忙不迭点头:“对,赶紧入库,青翠,带着他们去库房那边!”
好在封府够大,又腾出好几个库房,这才将所有聘礼都收了进去。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无不艳羡,纷纷议论程瑶光深得湛王看重。
有不少京中贵女也站在人群中瞧热闹,其中一人不满开口:“真替蓉姐姐不值,这些聘礼原本该是属于她的,怎么就落到程瑶光那个蠢女手中呢?”
她身边的姐妹连忙捂住她的嘴:“郡主殿下,你可小点声,程瑶光的名声倒也无可紧要,但是那一位,如今已经是宫里的娘娘,你可不能再把她跟湛王凑对了!”
平安郡主皱眉扒开她的手:“我怎么就不能说了?蓉姐姐为什么会进宫为妃,还不是因为湛王拒绝了她,说什么自己身体受了损伤不能耽误好女子,可他现在竟然愿意娶程瑶光,还给她这么丰盛的嫁妆,他真是太过分了!”
那名小姐转头看了一眼周遭,迅速拉住她的手腕催促:“走,我已经在留香楼定好酒席,咱们赶紧去吃!”
平安郡主被她拖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方琼黛从不远处走过来,娇俏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她低声吩咐身边的侍女:“走,咱们也跟着去留香楼听个墙角!”
她亦步亦趋的跟上,在平安郡主和那名小姐进入包厢之后,她才去找掌柜:“我要刚刚那两位姑娘隔壁的房间!”
掌柜不疑有他,立马开心应下:“好嘞,小的马上去安排!”
方琼黛进入包厢也没点菜,就把耳朵放在墙壁上偷听隔壁的动静。
很快,那边就传来交谈声,只听那名平安公主又说起来:“当初谁不知道平西王府的蓉姑娘跟湛王青梅竹马,有一次他在战场上重伤,蓉姐姐都为了他不吃不喝的在佛塔祈福七日啊!”
另外一人赶紧打断:“郡主殿下,这些都是旧事,咱们别提了好不好?万一传到宫里,少不得让清嫔娘娘难做!”
平安郡主不满开口:“我就是替她不值,湛王怎能如此狠心,他生生辜负了我蓉姐姐的满腔深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时蓉姐姐从佛塔里面抬出来的时候,嘴皮都满是燎泡,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姑娘,被饿的快成了皮包骨头!”
那人似乎也很难过,竟是没再吭声。
方琼黛听的心惊,她万万没想到,湛王还有这么一个倾慕者,还是宫里的娘娘。
那她如今知道程瑶光要嫁给湛王,还恨得他的喜欢,那她岂不是会生出嫉恨之心?
她死死掐紧自己的手腕,眼底染满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