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她喉头陡然涌出不少鲜血,接着就人事不省。
她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易红着眼睛守在旁边。
他颤声说道:“完了,娘亲,这次全都完了!”
程老夫人强撑着起身询问:“咱们现在是在哪里?”
程易回答:“是临时租住了一处小院子,先安顿下再说!”
程老夫人又追问:“诗韵和她母亲如何?”
程易无奈开口:“诗韵倒是没事,只不过蕊儿受到的损伤十分严重,需要上等的安胎药才能保住,刚刚我问了郎中,他说,她这一胎,有可能是男丁!”
程老夫人眼睛一亮:“男丁?也就是说,咱们程家有后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程易为难嗫嚅:“去哪里找上等安胎药啊?普通的药房都根本就买不到,母亲,你快帮儿子想想办法!”
程老夫人伸手掐了他一下:“你忘了还有那疯妇吗?虽然那**丫头替母休夫,可终究,她是蒙在鼓里的,你想办法见到她,去求一求,别说安胎药,咱们回府都有可能!”
程易忙不迭点头:“好,我这就去!”
程老夫人立刻又叫住他:“傻儿子,你慌什么?你这次要放低姿态,你先想一想封氏的喜好,再去见她!”
程易不由得拧紧眉心,他实在是记不起封氏喜欢什么,她向来都是百般讨好他,他哪里操心过她的事情?
她实在是无趣的紧,他十分厌恶!
看出他的踌躇,程老夫人不由得叹息:“易儿,但凡你对她多上些心,咱们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程易不满打断:“娘亲,你这是在责怪我吗?难道不是那个**丫头的错?只要她听话嫁给魏王,咱们又何必这般折腾,到头来,反倒是被她赶出侯府流落街头,她才最该死!”
程老夫人眼底也染满了浓烈恨意,她用力握紧拳头道:“我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经此一遭,只怕贵妃娘娘也不想留她了,我了解她那个人,哪怕自己的儿子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她程瑶光蹦跶不了几天!”
此时已经更名为封宅的后院里面,被人断定蹦跶不了几天的程瑶光,正将休夫书拿给封氏看。
她眉眼弯弯的开口:“娘亲,快看,从今往后你就自由了,这偌大的府邸,就只有咱们母女享受了!”
封氏犹如身在梦境,她强忍着泪意,将那封写着程易名字的休夫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良久,她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待剧痛袭来,她喉咙口就发出痛苦的呜咽。
她哀泣:“是真的吗?我以后再不用受任何磋磨了吗?”
程瑶光用力将她抱紧:“是真的,娘亲,你是这南盛休夫第一人,如今都已经在官府备了案,外面那些人见到你,都要称呼一声封姑娘!”
封氏喃喃:“封姑娘,好久违的称呼啊!”
程瑶光拿了锦帕帮她擦拭泪水:“别哭,以后这宅子就由你当家做主,想种花就种花,想养草就养草,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小兔子吗?我去集市上给你买几只,咱们养一窝好不好?”
封氏重重点头:“嗯,多谢瑶儿,多亏了你,娘亲才能获得新生!”
程瑶光眯眼笑起来,她相信一切都会更好的。
偌大的府邸突然一下子赶走那么多人,自然空挡不少。
程瑶光就跟封氏商量着再采买些忠仆回来,毕竟院子也忒大了些,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哪成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湛王府很快就送来三十名带着卖身契的忠仆十五名男子,十五名女子,不但能洒扫庭院,还能看家护府。
程瑶光感激不已,再次庆幸这一世找了他做靠山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想的可真是周到,她得为他送一份礼物才行。
她最擅长的就是制药,如今萧湛身体虚弱,她自然要给他多弄些强身健体的补药丸子。
她让青翠将所需的药材全都在药房那边取来,就开始夜以继日的闭门炼药。
许是打探到她一直没有出府,程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穿着一件青色锦衣来到封宅外面,顿时被门头上新挂上的封宅两个字气的两眼冒火。
换的还怪快,这才几天,就已经改了门头!
这明明该是他的府邸!
他心中暗暗诅咒,狗东西程瑶光,你敢不孝,老天爷肯定会惩处你的!
许是因为他驻足的时间太久,门口守着的管家顿时面色难看的上前赶人:“让开,闲杂人等莫要在封府门前晃悠!”
程易正不痛快着呢,此刻听到他的呵斥,立马握紧拳头就往管家的脸上狠狠打了下去。
他一边打,一边咒骂:“放肆,好一只嚣张的看门狗,本候连自己家门口也站不得吗?”
管家早有防备,偏头躲过他的攻击,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上:“封家只有女主人,不曾有男主人,怎么就是你的家门口了?”
程易摔了个大马趴,鼻子嘴巴啃了泥,别提多丢脸了。
他恼怒咒骂:“你们这群看门狗,赶紧把你们的女主人叫出来,本候倒是要问问她,她还认不认本候这个男主人!”
管家冷哼一声:“等着!”
他匆匆走进内院,将此事率先禀报了封天娇。
此时她正在喝药,苦涩的味道,让她整张小脸都紧紧皱在一起。
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连忙送上蜜饯,她吃下一颗,这才面色舒展开来。
她柔弱询问:“管家?你有什么要事要找我?”
管家迅速上前汇报:“程易在门口求见!”
封天娇先是愣住,接着才起身道:“是该去见一见他了,我不能只躲在瑶儿背后,让她为我冲锋陷阵,我身为她的母亲,要学着成为她的避风港,成为她的依仗!”
她带着绿兰和绿淼往外走,面上满是坦然之色。
程易此时正在门口等的心焦,他有心往里面闯,但是却又惧怕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