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登时僵住,他皱眉询问:“你什么意思?”
程瑶光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面容已经染了怨恨的陈使臣:“首先我要澄清,是你的马车朝着我故意撞过来的,其次,我身为当朝的湛王妃,有必要告诉你,莫要拿假的福禄锦鲤来糊弄我们南盛!”
陈使臣眼底陡然闪过一抹诧异,福禄锦鲤本是北疆特产,她一个南盛的寻常女子如何能分得清真假?
不行,她肯定是在诈他!
他绝不能乱了心神!
他立刻开口:“此女罪大恶极,害死我北疆的福禄锦鲤,还敢蓄意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哪怕她是湛王妃,我们北疆也绝不能放过!”
魏王着急规劝:“你赶紧跟陈使臣道歉,他是北疆使者,父皇极其看重,你若是惹恼了他,就算湛王也护不住你!”
程瑶光沉声反驳:“我又没错,为何要道歉?”
魏王皱眉呵斥:“你没错吗?你怎能胡乱污蔑陈使者带来的是假锦鲤?那是北疆神鱼,如何有假?”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自幼连京城都没走出去过,又何曾见过锦鲤?”
程瑶光失笑:“我是没见过,但是我从书上看到过,上面记载,真正的福禄锦鲤鼻孔胡须分两对,而眼前这几只死掉的锦鲤,紧紧只有一对,尤为重要的是,它们没有鼻花!”
陈使者愕然的瞪大眼睛,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胡说八道,我们北疆难不成还能认错神鱼?”
程瑶光淡淡开口:“北疆定然不会送错贡品神鱼,但是却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啊!”
话音落下,她就拿起一只锦鲤直接在地上来回搓弄。
魏王震惊询问:“程瑶光,你干什么?”
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我当然要让这假锦鲤现出原形啊!”
接连几下搓弄,原本鲜艳的红白色彩竟然全数掉落,再仔细查看,不过是只寻常的草鱼罢了。
围观的百姓们觉得受到了愚弄,纷纷大声指责:“你们北疆就是这么糊弄我们南盛的吗?你们好大的胆子!”
北疆陈使臣也万万没想到竟然碰到个识货的,他迅速跟魏王对了个眼神,战战兢兢的说道:“肯定是底下人弄错了神鱼,我这就回去查证此事,我先告退!”
哪成想,众人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不满指责:“你说走就走吗?我们南盛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赶紧跟程大小姐道歉,你冤枉了她,还对她口出恶言,我们绝不能把你放走!”
陈使臣羞恼的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他转身快步走到程瑶光面前道:“程大小姐,是我错了,我也是被底下人糊弄,才闹出这样的乌龙,请你莫要跟我一般见识,饶恕我这一回!”
程瑶光可不想轻描淡写的放过他,胆敢在大街上让她难堪,不剥层皮能走掉?
而且,她也不会亲自动手!
毕竟,怪疼的!
她转头眸光灼灼的看向魏王:“好侄儿,你说,北疆使臣众目睽睽之下污蔑你皇婶,你该如何做?”
听了这句话,魏王的脸都快要成黑锅底了。
她是懂得如何羞辱他,如何让他难堪的!
如今民怨沸腾,他自然不能偏袒北疆使臣,不然,他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他只得开口:“自然是要重重责罚!”
程瑶光又慢悠悠追问:“那么照着好侄儿的意思,如何责罚才算重呢?”
魏王沉着脸回答:“终究他是带着北疆脸面来的,也不好处置的太狠,就抽他五鞭子吧?”
程瑶光立刻从阿成手里拿来马鞭递给魏王:“那你来抽,可不能徇私,毕竟你也代表着咱们南盛的脸面!”
魏王接过烫手鞭子,眼底的恼怒汹涌翻腾。
可他能做什么呢?
如今是他理亏,他只能遵从程瑶光的命令,将马鞭子狠狠的抽在北疆使臣的身上。
五鞭子结束,北疆使臣疼的扑倒在地上惨叫。
此时他的后背已经浸满鲜血,看上去异常的狼狈。
程瑶光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记清楚,这次只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我们南盛百姓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福禄锦鲤和普通锦鲤,我们能分辨清楚!”
陈使臣眼底染满恨意,可背部火辣辣的疼,却让他明白,他最该气的该是魏王。
他强撑着起身询问:“程大小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程瑶光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可以,临走之前把地上的死鱼都清理干净,免得耽误了我们百姓走路!”
陈使臣艰难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侍从就赶紧将现场清理干净。
待他们离开之后,周遭看热闹的百姓就开始赞叹起程瑶光。
他们纷纷说道:“程大小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连北疆神鱼都认得,你才是我们南盛最为博览群书的优秀贵女!”
程瑶光别看前世都已经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没被这样明晃晃的称赞过。
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她笑吟吟说道:“大家谬赞了,我只是恰好看过那本书罢了,我现在就给大家把真正的福禄锦鲤画出来,将来,你们也能分辨!”
她让绿翠取来纸笔,就将前世见到过的真正福禄锦鲤画在了纸上。
别说百姓看直了眼睛,就连原本盛怒的魏王也浑身巨震。
他从来都不知道程瑶光竟然拥有这么了得的画功,那几只福禄锦鲤活灵活现,就好像下一秒要从纸上跳下来那般。
她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本事?
容不得他想明白,程瑶光就已经让青翠把画作张贴到墙壁上。
她没再理会眸光复杂的魏王,转身快步朝着京城最大的首饰阁走去。
魏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渴望光芒越来越盛。
待进了首饰楼,青翠就小声提醒:“小姐,魏王殿下一直都在盯着你看!”
程瑶光点点头:“他不怀好意!”
绿翠就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这般落了他的面子,他肯定会记恨在心里!”
程瑶光晦涩开口:“我跟他,自从我拒婚要改嫁湛王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