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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她错了
隔壁。
乔真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喃喃自语。
“果然，这些艺术展的商人都是冷血的怪物。”
她见过那些暴发户，或者自诩有品的人是怎么毁掉艺术品的。
程驰的声音慢悠悠飘过来。
“我只是在跟你陈述这件事情会带来的后果，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处理方式呢。”
“请稍稍冷静一些，我一向尊重您爷爷这样的艺术家，他的最后一件作品，作为他的孙女，您当然可以带走，只是，我们需要商量一下细节。”
一瞬。
那位夫人瞬间愣住。
乔真也猛地抬起头，偏过头看向程驰。
他有条不紊的拿出已经发出的邀请函。
“展览预订好的艺术品，我们实在没办法临时下架，我只能把售卖的艺术品，改成非售卖品。”
“这中间只有一个沟通和营销的损失，这部分损失，我会在几个月后，您拿到遗产之后把账单交给您，您一手填补空缺，我这边也会把艺术品送还给您。”
说到这里，他看见夫人惊愕的目光，无奈一笑，“看得出，您并没有继承您爷爷的衣钵，这几个月里，也许您可以多来几趟，学学艺术品的保养，再把东西带走。”
“这部分损失的价格，我会马上让人去测算，您看过之后，签字即可。”
不需要违约金。
也不需要立马支付损失。
没有比这更贴心的提议了！
夫人听完之后，先是缓慢的眨了眨眼，随后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了您，我，我只是太想带走爷爷最后的作品了，爷爷其他的作品，都按照他生前的协议留在您这里，我不会带走的。”
她的丈夫赶紧起身安慰。
程驰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悄然起身离开，把空间暂时留给小夫妻两人。
他走出两步。
正对上了乔真微微睁大的眼，诧异之余，他欣喜的说。
“请把公共空间留给两位客户吧，我请乔真大师和江小姐去吃饭。”
三人来到楼下餐厅。
需要预约的餐厅，客人排起长队。
作为高级会员和常客，程驰带着两人走进永远为他留下的包厢，轻车熟路的点了些女孩子爱吃的菜，精致可口的。
程驰无奈一笑。
“真是让两位看笑话了，我不太擅长安抚客户。”
“在我看来，这是很好的解决方案了。”
江星绾无奈一笑，“你尊重了合同，也尊重了她和她爷爷，需要赔偿的损失，大概只需要十几万，远比违约金和艺术品要便宜太多。”
程驰笑着应下。
“没办法，我真的很敬重他的爷爷，非遗传人，又是常年资助山村孩子的常客，能帮到他的后代，是我的荣幸才对。”
一直沉默的乔真，突然开口。
“十几万能买来损失，你们工作室的信誉，她赔不起。”
江星绾略有诧异。
乔真竟然会为程驰的工作室着想？
说好来离职的呢！
程驰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忽然笑起来。
“信誉是个存钱罐，损失掉的一部分，我随时可以用更好的服务补起来。”
“但如果让一个孙女，永远的失去爷爷最后的一个作品，那可就是覆水难收了，那些收藏家宁愿把艺术品留在家里吃灰，也不会用买来的脸面，去给一个寂寂无名的小辈做顺水人情。”
乔真听完他的话。
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对他有些先入为主了。
程驰的确热情的像是只黏人的大狗狗，让她招架不住。
而且程驰开出来的条件太高。
让她以为，程驰和那些黑心商人是一丘之貉。
现在看来……
是她错了。
“你之前提的工作，我可以实地考察几天之后，再做决定吗？”
乔真总算放松了手指，无奈笑着看他，“我今天本来是准备过来拒绝你的，但现在，我好像改变主意了，不过，请你以后不要叫我乔真大师了，我还不够资格。”
一提到乔真的名声，程驰就猛然的拍案而起，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乔真。
“你不够资格谁够资格！京市里还能请出山的文物修复师只有您了！”
“……”
乔真一愣。
糟糕！
他好像还是过分热情了！
乔真下意识想找江星绾帮忙拦一下。
江星绾却意味深长的摆摆手，挤眉弄眼。
那意思，你都已经决定要和程驰长期合作了，早适应早好。
乔真刚想说话，程驰已经跟江星绾交换了位置，坐到她身边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从她初出茅庐修复的第一个文物，一直到她之前提点过的后辈，夸她年轻才俊等等。
乔真被夸得头晕目眩。
对面的江星绾有些汗颜。
她之前一直觉得程驰是个可靠又稳重的男人呢。
没想到程驰对乔真的崇拜，真的是独一份的疯狂。
她可不想过去被热情淹没，中途找了个机会离开。
乔真被折磨的实在没力气。
她死死抵住程驰不断靠近的肩头，长叹一口气。
“拜托，我的耳朵要被你吵死了。”
“那我小声说？”
“不要！”
那跟蚊子耳边嗡嗡嗡的有什么区别！
乔真赶紧拦住他，往他嘴里塞了个饭后甜点的小蛋糕，趁着他没法开口，赶紧说，“我的朋友不多，我自己也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你有没有认识的房产中介？”
程度三两下吃完嘴里的小蛋糕，不解。
“江小姐那里住的不舒服吗？”
“我不想当电灯泡。”
乔真面露苦色，“我想找个工作距离近的位置，租个大一点的房子，我好放陶瓷，所以，房产中介有推荐吗？”
听到这里，程驰啃着小蛋糕，意味深长的看向门缝外打电话的江星绾。
“我建议你，别急着找房子。”
“厉墨寒其实很享受和江星绾同居的日子，就当是为了促进他们两个人的夫妻感情，你再多住几天。等到时候她们恩恩爱爱，我附近还有两套房子，你随时上门。”
乔真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江星绾，眼睛忽然眯起，拽住程驰的袖子。
“你是厉墨寒的兄弟吧？让我给你干活可以，把关于厉墨寒的事情都告诉我，事无巨细。”
她不想再让江星绾碰上渣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