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芮。”
江苒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踉跄着扑向江芮的尸体,却被一根桃须狠狠抽中后背。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摔了出去,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砰!
她重重砸在地上,昏死过去。
——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人站立。
江芮的血染红了满地桃花,楼妄抱着昏迷的阴宁靠在残垣边,气息微弱已经快没了神智。
远处,江苒的白衣被血浸透,骨埙碎成两半。
白斩天的狂笑在圣地回荡:“千年筹谋,终得圆满!”
祖桃树干裂开的巨口中,无数根须如毒蛇般朝江轻尘袭去。
我咬着牙挡在江轻尘身前,裂魂鞭横扫而出,鞭风掀起血色气浪!
“你想夺他肉身……”我擦掉嘴角的血,鞭指白斩天,“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白斩天讥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区区凡人,也敢撼神?”
我冷笑,鞭梢燃起青焰,“活了一千年不敢见光的寄生虫,也配称神?”
“你以为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能撼动我千年根基?”
白斩天狞笑的声音响彻圣地的同时,地面十几根如巨蟒的桃根破土,舞动地朝着我袭来。
“千年根基又如何?想要他的命……先杀我。”
鞭影如青龙出海,抽得根须齐根断裂,黑血喷溅。
“自寻死路。”
他冷笑,忽然五指一抓,地面猛然塌陷,我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反手一鞭抽向地面,借力翻身而起,可还未站稳,两边根须已如铁索般缠上我的手腕!
“挣扎有何用?死在圣地……本就是你们的宿命。”白斩天狂笑,根须猛然收紧,我腕骨剧痛,裂魂鞭几乎脱手!
我咬牙,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鞭身,青焰暴涨如凤凰展翅,将难缠的根须烧成灰烬!
趁机挣脱后,我一鞭直劈主干白斩天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老东西,你的废话太多了!”
“冥顽不灵。”
白斩天终于震怒,祖桃主干裂开一张巨口,吐出一口猩红雾气。
轰——
一根水桶粗的桃枝如陨石砸落,我横鞭硬接,却被震得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腕浸透鞭柄。
咔嚓!
裂魂鞭终究不堪重负,竟然从中间断成两截!
我踉跄着后退十几步,痛苦的闷哼一声。
圣地祖桃树下,漫天血色桃花纷飞,如一场不祥的雪。
最后一击抽向祖桃的根须时,鞭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断成了两截。
白斩天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压来:“现在,你还能拿什么挡我?”
我盯着手中残存的鞭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身后,江轻尘仍陷在尸衣蚕的囚笼里,眉心紧蹙,嘴角渗血。
……不能退。
我余光一瞥,看到了江轻尘身旁的黑剑。
咬牙间,反手抽出他落地的黑剑,剑身嗡鸣,如龙苏醒。
我缓缓抬头,染血的瞳孔里燃着不死不休的狠意。
白斩天略有惊讶:“他的本命剑竟认你为主?”
江轻尘的本命剑没有排斥我,反而似能感受到我的恨意,黑剑上弥漫的煞气如万鬼尖啸。
或许,这剑认得我。
也或许,它认得不是我,而是杀白斩天的心。
“今天杀不死你,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死死盯着白斩天,一字一句道。
下一瞬,黑剑劈开扑面而来的桃花瘴。
那些花瓣每一片都是亡魂所化,沾肤即蚀,我的手臂早已血肉模糊。
“剑不是这么用的。”白斩天讥讽着,祖桃树猛然震颤,无数血色桃花凝聚成鬼手拍下!
我不避不闪,黑剑逆斩而上。
可同时地面伸出根须,狠狠抽在背上,火辣的痛感几乎让我跪倒。
喉间腥甜上涌,我硬生生咽下血,抹了一把嘴角,将血涂在黑剑上。
血可引煞。
剑身骤然暴涨出暗红光芒,我一剑插地,厉喝:“破!”
地面龟裂,剑气如潮,将方圆十丈的根须尽数绞碎。
白斩天轻微变了脸色。
可祖桃不死不灭,断裂的根须转瞬再生。我踉跄站起,视线因失血开始模糊。
“圣族天骄,自诩神明……今日让你知道什么叫弑神……”
我的血顺着掌心流淌,浸透黑剑的每一寸纹路。
剑身震颤,如饥渴的凶兽,贪婪地吞噬着我的精血。
白斩天瞳孔微缩,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惊疑,“你……想以血引煞!”
我缓缓抬剑,声音嘶哑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以血为引,魂魄为祭——”
“煞起,剑鸣——”
“不死……不休!”
最后一字落下,黑剑骤然爆发出滔天煞气!
仿佛沉睡的凶灵苏醒。
整个圣地的天空乌云翻涌,雷声闷响,似有万鬼哭嚎。
白斩天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一丝惶恐,“你可知这煞气反噬,会让你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我冷笑。
“那又如何?”
“他都死了,我也没打算活着出去了!”
我将身体蕴含魂玉的精血全部灌入黑剑上。
煞气冲天,黑剑的剑光在苍穹之上汇聚,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
剑身缠绕着无数怨魂的尖啸,仿佛连天地都在这一剑下战栗!
剑势已成,煞气如龙卷般盘旋而上
“疯子……”
这么大的声势,白斩天终于慌了,他枯指猛然**祖桃树干,厉声嘶吼。
“现!!”
祖桃树的树皮寸寸剥落,露出树干内密密麻麻的扭曲人脸!
那些都是被圣族献祭的亡魂,此刻全部睁开了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啸!
无数亡魂化作黑雾,凝聚成遮天蔽日的巨掌屏障。
白斩天对我厉声嘶吼。
“江轻尘屠杀族人,身上背负深重罪孽!他本就该赎罪!你护他,便是逆天而行!”
我盯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声音冷如九幽寒冰。
“他的罪孽……”
“还轮不到你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