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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四元急匆匆地赶回学校医务室时。
病床上的王明已经醒了!
可此时他人就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捂着脑袋疼得满床打滚，一下下用头猛猛撞着墙。
“蒋哥，他？
他是怎么了！”
周芊芊和小崔等几位老师围在床边一起按，也按他不住。
“啊！我的脑袋！
我的脑袋快要裂开啦！
春娇！
春娇你别叫啦！
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还不行嘛！
啊！”
“蒋老师，你快看！
王明这是？...”
“都闪开！”
我冲上前，一拳打在王明脸上。
而后从床边的布袋子里，抽出两根大针，一针刺他虎口，两针刺向他头顶左右两侧太阳穴。
三根针入体，王明立马安静了下来...意识逐渐清醒。
“谢...谢谢你。
蒋老师。”
此时大家都以为王明没事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走上前拍了拍王明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对不起...
你的春娇她一心想要你的命。
我尽力了...
你的人魂我没能找回来。
天地两魂可能很快也会散去。
我用银针暂时封住了你的大穴，也只能帮你争取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了。
有什么话，你可能现在就得说了...”
我的声音很小，但此时屋子里很静，所以人都听清了。
老师们虽不懂什么是天地人魂，但从我的话里也能听出。
眼前的王明是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
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大家都沉默着，无人再说话。
王明惊讶，有些不敢相信。
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这个事实。
他哭了。
抽泣了两声。
哭着哭着又笑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突然间又释然了。
“呵...呵呵...
好啊。
也好...”
王明环伺一周身旁的众人。
简单地向校长和一起在这所学校共事多年的同事们告了个别。
随后，王明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蒋师父，我还有最后几句话。
觉得应该和你说说...”
闻言。
校长和老师们不忍地默默转身，离开了房间。
把这最后的时间留给我和王明。
所有人都离开后。
我轻轻关上了门。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王明向我要了一支烟。
手中香烟缓缓缭绕。
“蒋老师。
不，还是叫你蒋师父吧。”
王明，苦笑了一声。
“我这辈子活得窝囊，算是白活了。
不怪别人，就怪我自己。
怪我自己不懂得珍惜，做错了一个决定。
毁了我，也毁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
是我太软弱。
是我太自私了...”
说完，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身上的银针渐渐变为黑色。
“嗯...
说重点吧。
时间可能不多了...”
我叹了口气，小声提醒了王明一句。
“嗯。
沈春娇是我女朋友。
她的事儿我猜你已经知道一些了。
她的死。
可以说间接是我造成的。
几年前，她和那些孩子不是死于什么山洪。
那都是谎言。
其实是...”
说到这里。
就在王明即将说出，沈春娇的死亡真相之时。
突然！
医务室的窗户啪得一声！
一只不知道从哪飞来的蝙蝠猛地撞在玻璃上！
紧接着，王明头顶太阳穴处的两根银针突然猛地刺入！
“啊！”
随着一声凄厉地惨叫！
王明七窍流血。
断了气...
我震惊！
我赶紧冲到医务室外，用脚踢了踢地上那只蝙蝠。
蝙蝠的头撞烂了。
腔子里流出了漆黑粘稠的血液，一股恶臭扑鼻。
肚子上缠着一张黑色的符纸。
这只蝙蝠本来就是死的。
它只是个载体，传法术的载体。
刚刚结果掉王明的，应该是蝙蝠身上这张鬼画符般的黑色符纸。
很明显，这是有人用邪术！把王明灭了口。
不想让他说出沈春娇真正的死因。
据我所知，这害人者，用的并不是什么道家的正统法术。
也不是东北马家弟子的手段。
而是一种，我尚不太知晓其根源的地方民间邪法。
操控死蝙蝠的手段。
更像是一种，巫术一类的东西。
那施法的赤脚巫师此时的位置，应该距离这里不远。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
此时，漆黑的操场上一片死寂。
遥望天边，寂静的夜色下，学校的西北方向。
隐约有一小团幽绿色的鬼火正在缓缓消失。
西北方，学校外。
那是村子的方向。
施展邪法之人，此时的位置应该就在牛家沟村！
我返回医务室。
众人此时围在病床前，正沉浸在王明离世的悲伤之中。
王明七窍流血的死相，着实给了这群老师们不小的震撼。
四元找来一块白布，盖在了王明脸上。
我则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众人，仔细看了看每个人的脸。
忽然发现，校长不见了。
“四元，校长呢？”
刚刚那巫师出手，蝙蝠放的是又稳又准，明显是对此时学校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很明显，这学校里是有他的眼线在的。
此时，刚刚医务室里的这些人，此时谁不在，谁就有出去给巫师通风报信的嫌疑。
刚刚还在医务室的校长，此时人不见了。
这校长，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巫师的眼线。
四元挠了挠头，略作回忆。
“校长...校长他刚刚还在呢...
他...”
“蒋老师。
你找我啊？
我在这儿呢。”
原本我以为不见的校长，突然从一张办公桌后面站起身。
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里面似乎装着一些钱。
“害...
王明老师家里还有一个瘸腿的老父亲。
往后的生活难了啊。
好在离得不远。
以后咱们这些老师能帮扶，就帮扶一下。
替王明经常去看看老人吧。
我在这里替王明谢谢各位老师了。”
说完，校长摘下眼镜，礼貌地朝众人深鞠一躬。
老师们沉默着，都很感动，纷纷点头。
“好。
咱们这里偏。
我做主，王明就火葬了吧。
县里的车到这里还得几个小时，剩下这段时间就由我这个校长最后再陪陪他吧。
蒋老师。
今晚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
我就让老师们各自回宿舍了。”
校长看向我，眼神失落，似乎对我没能就回王明这件事很失望。
我点了点头。
“好，暂且没别的事儿了。
老师们可以先回宿舍了。
但今晚，以及往后的几天，天黑后在学校里无论做什么最好都不要一个人单独行走。
谁遇到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的电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