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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放倒的李复兴,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觉得这位李同志性格耿直豪爽,没有半点架子,说话也客气,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极好。
后勤主任安排人将李复兴送往招待所休息,剩下的人则继续酣战,直到下午三点才散场。
而招待所里的李复兴,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他是被活活饿醒的。
昨天上午赶到农场,只吃了顿早饭,中午光顾着喝酒,滴米未进,晚上又因醉酒错过了晚饭。
一整天下来,肚里只有早上的那点稀饭,不饿才怪。
起床后,他顾不上别的,先去招待所前台借了饭盒和饭票,直奔食堂。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招待所常有外客,备用饭票和餐具是常有的事,反正最后都由场里统一报销,因此工作人员很爽快地就借给了他。
李复兴在食堂打了几个大馒头,配上稀饭和咸菜,就地狼吞虎咽起来。
一边吃,他还不忘观察食堂里的情况。
他发现早饭供应充足,前来打饭的工人们气色都还不错,没有面黄肌瘦的,这说明农场的伙食供应至少是过得去的。
他正观察着,食堂门口就进来一队女队员。
为首的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梳着利落的双马尾,袖子上的臂章:和腰间的武装带、**都显示出她的身份不一般。
她身后跟着的女队员们都端着饭盒,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所到之处,周围的男队员们都下意识地避让开来。
李复兴立刻就认出了那个领头的,正是徐慧。
他不禁挑了挑眉,这阵仗可不和他想象中在这里受了委屈的样子不一样。
不过,从周围人敬而远之的眼神来看,这丫头在农场里的人缘似乎并不算好,至少男队员们都不太敢主动和她亲近。
徐慧正和队友说笑着,目光不经意地在食堂里一扫,随即定格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那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李复兴见徐慧的脸色瞬间僵住,便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对付自己的早餐。
眼下人多嘴杂,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打算等会儿吃完饭再去她们宿舍详谈。
徐慧见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立刻上前相认。
“队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旁边的队友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徐慧定了定神,心想姐夫既然没有主动过来,就说明现在不是时候,还是先吃饭要紧。
她便随口敷衍了队友几句,催促大家赶紧打饭。
等她吃完饭,李复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食堂。
她也迅速解决掉早餐,接着去场部请了半天假,一个人回到宿舍里乖乖等着。
李复兴回到招待所,洗净饭盒还了回去,然后从房间里提出家里准备的两大包东西,径直走向女队员宿舍区。
他向路过的队员打听到了徐慧的宿舍,推门进去时,只见她一个人正坐在床上,坐立不安地搓着手。
一看到李复兴,徐慧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姐夫。”
“嗯,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李复兴把两个大包裹放到她床上,“这是你姐给你准备的东西,你看看收在哪儿。”
徐慧看着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有些发愣,最后还是让李复兴先放在了床上。
她有个放私人物品的柜子,但里面塞满了东西,得好好整理一番才能腾出地方。
“姐夫,你怎么突然来农场了?”
李复兴在旁边的床沿坐下,看着她:“因为家里有个蠢丫头离家出走,快三年都不见人影,我能不来吗?”
“哪有三年,才两年……”徐慧小声反驳。
“两年很短?”李复兴眉毛一扬。
见她不吭声了,李复兴才切入正题:“说吧,为什么不回家?”
徐慧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不是不想回,是队里现在离不开我,我很快就能升大队长了。”
“接着编。”
李复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平淡。
徐慧的气势顿时垮了下去,沮丧地承认:“本来去年就打算回去了,可老场长去世了,新来的场长处处刁难我,我根本请不到假。”
“他为什么刁难你?”
“哼,还不是打击报复。我就是觉得他长得肥头大耳,不像好人。”
“你在背后议论他,然后被人告发了?”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
徐慧一脸惊奇,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她也是靠在办公室工作的同学偷偷通风报信,才知道自己被人打了小报告。
对于当初和她一同来农场的这批同学,她向来多有照拂,尤其是在刚来时那段最艰苦的日子里,许多人都是靠着她的药丸才挺了过来。
后来这些同学分散到农场各处,一有风吹草动她总能提前收到消息,确实帮了她大忙。
李复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追问道:“查出是谁举报你了吗?”
“查出来了,是平时跟我走得挺近的一个队员,真没想到会是她,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慧恨恨地说。
“如果你没在背后说人,别人也抓不到你的把柄。”李复兴点了一句,又问,“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自己申请调去别的中队了。”
“哦?自己申请的?没有升职?”
“嘿嘿,对外说是她自己申请的,实际上提了个小队长。”
“找个机会,你把那个人指给我看看。”
“嗯。姐夫,你是要帮我揍她一顿出气吗?”
李复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可没你那么蠢。我一个外来人,在农场里打了农场的人,还能安然离开?”
“对这种已经结下梁子的人,要么不动,要动就得抓住机会一次性把她踩到底,绝不能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场里的领导,有谁跟你关系还不错?”
“王副场长对我挺好的,他说受了老场长的嘱托,要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