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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木夏看李雅竹狼吞虎咽,喝粥都差点噎着,很同情。
女人,腿断了,老公女儿都不管不问,很悲哀。
一口答应:“好,一会儿我要去卫生院看个朋友。”
“我朋友生病住院了,病情挺严重的。”
“让大姐过来照顾照顾你也好。”
她这个儿媳妇儿指不定能当几天呢。
没必要辛苦。
李雅竹说:“我就是想让大田回来帮我洗洗衣服,床单被套。”
她以为袁木夏多心了。
小女儿指望不上,大女儿也不行,她还的回家给她一家三口人做饭。
而且她最不愿苏大妞姚留根跟着来吃饭,母子两就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不知道粮食都是定量的?
如果袁木夏不管,她饭都吃不上了,还得天天吵架。
袁木夏当然不会多想,那是求之不得。
忙说:“知道知道,女儿伺候妈妈,最方便,洗衣服床单最合适,顺便做顿饭。。”
她知道李雅竹有洁癖。
李雅竹这大半辈子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就是爱干净。
床单被套,必须每个礼拜天洗了,床单必须铺的平平整整,床必须扫的干干净净,被子必须叠的整整齐齐,地必须扫得一尘不染,桌子必须擦的油光锃亮。
当然洗床单被套衣服都是由大女儿苏沃田承包的,包括小女儿苏沃林床上的被褥换洗的衣服。
上礼拜天苏沃田已经洗了床单,只是李雅竹这两天行动不便,她已经有了尿急尿频的毛病,床单就被她绘了地图,难看难闻。
衣服也是味道,受不了。
袁木夏当然不想干这活儿,她可以给李雅竹治疗腿伤,做饭,却没有到可以为苏沃野完全伺候****地步。
只是这样对苏沃田很不公平,苏沃林也二十多岁了,还待字闺中,应该她来做。
必须得把这情况给扭转了。
等着李雅竹吃完了饭,检查了腿,固定的木板,问了问疼痛的情况和感觉。
看着吃了药。
带出去上了趟厕所,送回院中,让她坐在太阳不是太烈的地方晒。
叮嘱:
“李公计,你这年纪都是骨质疏松,缺钙,的尽量多晒会太阳补补钙,不能在太阳最毒的时候晒,免得晒伤皮肤。”
“每天最好能晒一个小时。”
话音刚落,苏沃林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袖子挽起,两条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的麻疹。
并且还在向手部蔓延,脖子下颚也有了。
苏沃林惊慌失措,满脸愤怒,两只手一左一右换着抓挠,一会儿两条胳膊上都有了几道刺眼的血迹。
有点吓人。
李雅竹惊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都忘了先扶拐杖,如果不是旁边袁木夏撑着又要摔倒了。
“三林,你,你你胳膊这怎么了?这怎么,脸上也有。”
“你……”
李雅竹虽然生气女儿被惯的没了规矩,不体贴她,见女儿成这个样子也心疼。
却因为腿不方便,干着急帮不上忙。
袁木夏扶着李雅竹,淡定的看
李雅竹像只没头的苍蝇乱撞了一会儿,除了拼命的抓两条胳膊,还在墙上蹭后背,一会儿抓脚,一会儿抓脸的。
应该是忽然想起,上次是用凉水将麻疹退下去的。
冲进厨房直接将两条胳膊伸进大水缸,足足有10分钟才提起来。
果然有效。
两条胳膊上的红疹已经消失了一大半,鲜红的血迹更加明显。
她,瞬间看到了希望,两眼发光,将头和脸也塞进水缸去,憋气了出来,喘两口气又塞进去。
最后还用勺子舀起缸里的凉水,从头到尾的浇。
这一系列操作惊的李雅竹目瞪口呆。
吃饭的水缸,胳膊伸进去头伸进去,很恶心。
但看女儿难受成那个样子,也说不出话来。
袁木夏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很吃惊的指着落汤鸡般的苏沃林:
“这,她这是怎么了!以后这缸里的水不能吃喝了”
“以后这口缸只能放在外面接雨水,装洗衣服的水了吧。”
李雅竹苦着脸没说话。
别看她同苏大同两个老干部,工资是农场最高的,可再多的钱也经不住两个家庭的拖累啊。
她早早的抛弃家庭投身根据地,这种行为当年也给家里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建国后又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明确表示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但是,明面上是断绝了关系,也从来没联系过,但是私下里,她怎么能不关年心年迈的母亲,不管多难都养着母亲的哥哥弟弟。
现在母亲年纪太大,经常有病,她人不在身边得出钱,侄子侄女多,粮不够吃,钱不够花也得添
好在农场,因为她跟苏大同的身份,来往的信件,汇款单都不检查。
而远在城市的哥哥弟弟,早已经夹紧尾巴做人了,名字都改了,虽然日子过得艰难,别的什么倒也没太严格。
所以,她和苏大同的工资,除了留下维持家用的,基本上都补贴了娘家。
苏大同家里也有需要接济的,她大多数时间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甚至不惜跟苏大同吵架,但是每年过年象征性的做做样子也得的寄点回去。
这也是她和苏大同保持艰苦朴素,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孩子小时候也是穿的干干净净,但是补丁落补丁的主要原因。
她没去根据地之前,可是大小姐,穿的很讲究。
也是这些年一家人天天吃食堂的主要原因。
因为食堂的饭菜比自己做下来便宜,她们也都是职工,有福利补贴。
苏沃林差不多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消停下来。
她一**坐在地上,满脸疲惫的看着胳膊,已经没有了密密麻麻的麻疹,但是还有红红的抓痕。
跟前天一样。
李雅竹这才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她这一顿折腾,这缸也只能装雨水,洗衣服了。”
“我都成那样了,你还想着口破缸!”苏沃抺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李雅竹。
李雅竹被女儿凶恶的目光吓了一跳,憋了很久的气也爆发出来。
“什么破缸,这口缸咱们足足用了20年,是从安口陶瓷厂买回来的,二十年前就八块钱了”
“你难受,你不能把水舀出来放在盆里吗?”
她,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女儿什么时候对什么东西过敏过,长这么大也没起过什么麻疹之类啊
苏沃林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我都成那样了,你还在乎一口破缸?”
“信不信你再说,我砸了这口破缸!”
她还真能说到做到。
李雅竹还是有点城府的,见女儿这么生气,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全省最有名的安口陶瓷厂,离农场不太远,但要买回这口缸可得费点事,得专门找车去拉。
“差不多了,我去找大姐了。”
袁木夏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当着李雅竹的面,该怎么称呼苏沃田。
李雅竹说:“一定要让她下班回来一趟,就说我有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