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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孤独的光影
徐盛听正站在水槽前，一只手托着杯子，另一只手撑在台面上，肩膀微微耸起。
“你又失眠了？”林西声音哑哑的。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西走过去靠着她站了一会儿，看着她手里的水杯已经见底，却始终没放下。
“你是不是梦见了他？”
她没有否认。
“这次梦里，他站在画布背后，没有说话，手里握着那张纸……还是那张我没画完的画！”
林西没问是谁。
“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也都可能是。
“然后呢？”
“然后他就一直站着，我也没回头，像是我们两个都知道彼此在，可谁都不想先动！”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从深水底冒出的泡。
“可我能感觉到，他眼睛里的那种疲惫，像是一盏没电的灯，还想亮着！”
林西皱了皱眉。
“那你有没有想转身？”
“没有！”她笑了一下。
“我怕我一回头，他就又退了！”
“那如果他不退呢？”
“那我更不该动！”她望着窗外。
“因为那就不是等，而是他还没准备好停下！”
林西没再说什么，只是陪她一起站了会儿，然后拍拍她的背。
“去睡吧，天快亮了！”
她回房的时候，没拉窗帘。
她习惯那点晨光落进屋里的感觉—像是某种自然发生的靠近，不需要开口，也没有谁能误解。
睡梦中，她再次回到画室，那张画始终没有完成，纸角微卷，线条留在半空。
她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外的光里，却始终没有踏进来。
她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等待，只是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步之遥，而是整个“你在不在”的问题。
清晨五点半，林西轻手轻脚起床准备早餐，顺便从信箱里拿回了一封没署名的信。
纸质偏硬，落款却是一句熟悉的话：【“你曾说，不靠近的光也能照亮。
我试着做那束光了，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站在厨房门口犹豫了下，还是把信放在了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你知道他又来过吗？”她一边炒着鸡蛋，一边问。
徐盛听没应声。
林西回头看她，发现她站在门边，头发还有些乱，眼睛没睡醒，却盯着那封信一动不动。
“是他写的吗？”
“我知道是！”她走过去坐下，手指摩挲着纸角，声音慢得像是在确认。
“他每次写的时候都会把纸压得特别整齐，不会有褶皱……就像他的靠近，总是温和到不会给我留下太大的痕迹！”
“那你要回吗？”
“回什么？”她轻声道。
“他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
“那你还想听吗？”
“我怕一听，就又会开始想‘是不是还可以’！”
林西叹了口气，把炒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
“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想选择！”她坦然地说。
“我只是想确认，他们是不是依然记得曾经那段我努力靠近过他们的自己！”
林西坐下。
“他们记得，可你也该记得，那段时间你伤得有多深！”
“我记得！”她低头看着碗里的蛋。
“所以我现在连想多走一步都不愿意了！”
午后阳光有些烈，她戴上帽子去取一批装订好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