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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这一声巨响,像一柄铁锤,砸碎了江凯的世界。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江凯还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泪水和鼻涕糊了他一脸。
几秒种后,他似乎才从晴天霹雳中中回过神来。
“啊!”
一声嘶吼从他喉咙深处炸开。
江凯发疯似的从地上爬起,血红的眼睛扫视着这个他曾引以为傲的豪华公寓。
下一秒,他抓起茶几上沉重的水晶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向对面的液晶电视。
“哐当。”
屏幕应声而碎,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随即彻底黑了下去。
就像他此刻的人生。
“为什么,为什么。”
江凯咆哮着,抓起所有能够到手的东西,不顾一切地朝四周猛砸。
玻璃碎裂声,重物撞墙的闷响声,在公寓里此起彼伏。
空气中浓烈的酒精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
“陆远,你个**,你不得好死。”
江凯嘶声咒骂。
可骂声越是凄厉,内心深处的恐惧就越是将他淹没。
他又不傻。
陆远真的能亲手把他踹进地狱,不是说说而已。
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他那点可笑的明星光环,在陆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赔偿金,违约金,那些足以毁掉他一生的黑料。
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几乎窒息。
江凯发疯般冲到墙边,想用头去撞,去发泄那股无处安放的癫狂。
可额头即将触及冰冷墙面的瞬间,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又让他整个人缩了回来。
他怕疼,更怕死。
江凯瘫倒在满地碎屑之中,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身体无法自控地剧烈颤抖。
江凯不想坐牢,更不想被那些放话要剁掉他双手的混混找到。
无尽的绝望中,一张脸庞猛地跃入江凯脑海。
对了,还有云汐语。
她现在是云氏的总裁,肯定有办法。
云汐语不是一直喜欢自己吗?
只要自己去求她,她一定会心软的。
这个念头,仿佛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江凯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
屏幕已经摔裂,万幸还没坏掉。
江凯用颤抖的手划开屏幕,凭着记忆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他对着电话里传出的等待音,一遍遍地重复着。
“汐语,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快接电话啊,臭婊……”
与此同时,云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与江凯公寓里的狼藉不堪截然不同,这里光鲜明亮,满是成功的气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天海市繁华璀璨的景象。
办公室里,云汐语身着一身白色西装套裙,端坐在真皮大班椅上,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根红色的K线。
“又是一个涨停板。”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余子风,悠闲地晃着杯中的红酒,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照这个势头,最多三天,我们投进去的本金就能翻倍,那些散户的钱真是好赚。”
云汐语的脸上也难掩激动,紧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泛白。
这几天,她感觉自己像活在梦里。
眼睁睁看着云氏的股价从跌停的泥潭中一飞冲天,连续拉出几个涨停。
这种死里逃生的巨大**,让她几乎沉醉在其中。
“已经悄悄出掉了一部分,刚才财务说,到账了快三个亿。”
云汐语开口,自己都有些不信,做梦的感觉一样。
“余总,这次真的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的计划,云氏可能真的就没了。”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巨额资金的回笼,让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也被成功的狂喜冲刷得无影无踪。
良心和底线这种东西,在公司濒临破产,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笑话的时候,一文不值。
只有钱,才是硬道理。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
余子风晃了晃酒杯,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步踱到云汐语的身后。
他没有回去,而是将双手轻轻搭在云汐语的椅背上,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混杂着古龙水与酒精的男性气息,若有若无地钻入云汐语的鼻腔。
余子风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不过,光嘴上说句感谢,是不是太没诚意了点,我可是帮你赚了这么多。”
云汐语的身体瞬间一僵。
她能感觉到,余子风的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她的后背。
那是极具侵略意味的试探。
云汐语心头警铃大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她不着痕迹地微微前倾,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余总说笑了,等这次项目圆满收官,我一定在天海最好的酒店设宴,好好感谢余总和您的团队。”
她刻意加重了团队二字,想把这暧昧的苗头拉回公事公办的正轨。
“吃饭?”
余子风低笑一声,身体俯得更低。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云汐语的耳廓上。
“汐语,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缺一顿饭吗?”
他的手顺着椅背滑了下来,搭在云汐语**在外的肩膀上。
那温热的触感,让云汐语如遭电击。
她偏过头想躲开,却正好对上余子风那双玩味的眼睛。
“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让云氏起死回生,这天大的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他呼出的热气钻进云汐语的耳朵里让她浑身不舒服。
云汐语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巧妙的挣脱了余子风的触碰,与他拉开了距离。
云汐语强压下心底的厌恶,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余总,您别开这种玩笑。我们是商业伙伴,谈这些不合适。”
余子风却不生气,反而笑了。
这种带刺的玫瑰,不能逼得太紧。
他要的是云汐语心甘情愿地臣服,而不是强迫。
“呵呵,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
余子风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随即话锋一转,眼神里的侵略性却没有丝毫收敛。
“不过,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们的合作,远不止是合同上那个数目,你说对吗?”
云汐语心头一沉,她听懂了余子风的弦外之音。
他们联手收割股民,这成了捆绑他们之间最牢固的锁链。
余子风现在就敢如此试探,以后的事情,她不敢想。
“当然。”
云汐语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很清楚,现在绝对不能得罪这个人。
“我们的合作关系,自然是牢不可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