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下，把秦飞和公孙清歌彻底给整懵了。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爹，您……您笑什么？”公孙清歌不住开口问道。
公孙羽止住笑声，斜睨了秦飞一眼，又看向自家女儿，眼神中满是戏谑。
“我笑你们两个小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哼了一声，语气一转，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秦飞和他那小娘子和离了？”
什么？
秦飞和公孙清歌同时一震。
公孙羽的目光落在秦飞身上，变得锐利起来。
“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
“他**若是成了我公孙家的女婿，那沈知夏，依旧是你秦飞明媒正娶的娘子。”
“我公孙羽的女儿，难道还容不下区区一个平民女子？”
“再者说，你秦飞若是那等见异思迁、抛妻弃子的无情无义之辈，
我岂能放心将清歌交到你的手上？”
一番话，掷地有声，霸气侧漏！
这一下，不光是秦飞，连公孙清歌都彻底呆住了。
她愣了好一阵，才消化掉父亲话中的惊天信息。
一张绝美的俏脸，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爹……您的意思是……秦大哥即便有了娘子，也能当咱们公孙家的女婿？”
在这个时代，男人娶几个女人是寻常事。
至于这几个女子在家中的地位，很大程度取决于女子娘家势力。
但公孙清歌的父亲乃是前太子，何等尊贵的身份！
她公孙清歌招婿入门，对方竟还能有别的正妻？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公孙羽却不理会女儿的震惊，只是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为父只问你一句。”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小子？”
公孙清歌下意识瞥了一眼秦飞，又触电般地收回目光，一颗心怦怦狂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从小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长大，何曾接触过几个男子？
和秦飞接触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很快乐。
只是碍于秦飞已有家室，这份情愫只能藏在心底。
此刻被父亲当面点破，她只觉得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终，她还是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公孙羽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不就结了。”
“只要我女儿喜欢，他秦飞有没有娘子，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公孙羽又盯着秦飞道：
“小子，现在轮到你了。”
“老实交代，对我女儿究竟有没有想法？”
嘶——
秦飞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中叫苦不迭。
这老丈人……哦不，前辈的话简直是个天坑。
说有想法？
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当着人家爹的面，说早就惦记人家女儿，这成何体统？
可要说没想法？
人家公孙清歌刚刚才点头承认，自己这时候若是矢口否认，
岂不是将一盆冰水，狠狠地泼在人家姑**脸上？
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这比当众打她一耳光，还要让她难堪。
一时间，秦飞的脑子飞速运转，冷汗都快下来了。
思来想去，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公孙羽郑重一抱拳，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前辈，清歌姑娘风华绝代，文武双全，乃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估计任何一个男儿见了，都难免会心生倾慕。”
这番话没有直接承认，也不否认。
公孙羽听完秦飞这句滴水不漏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
“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个滑头！”
公孙羽笑声一收，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如炬，带着一股威严。
“既然你们彼此都有意，阿飞你今天回去，就和你那娘子，把此事商议一番。”
“记住，别提我的身份，也别提什么复仇大业。”
“我只想知道，抛开这一切，你娘子愿不愿意接纳我公孙羽的女儿。”
秦飞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哪里是商议，这分明就是一道催命符。
可眼下这情形，他已是骑虎难下，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只能硬着头皮，再度一抱拳，声音干涩。
“晚辈……遵命。”
得到秦飞的答复，公孙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看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秦飞起身告辞。
公孙清歌连忙上前一步，柔声道：
“秦大哥，我送你下山。”
秦飞点了点头，随着公孙清歌转身离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一道倩影才从内室缓缓走出。
正是萧云霜。
她走到公孙羽身边，望着女儿离去的方向，眸中满是忧虑。
“羽哥，你当真……要招一个有妇之夫为婿？”
“你乃是前朝太子，何等尊贵的身份，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有无数人非议。”
公孙羽转过身，牵起妻子的手，脸上的霸气化为一抹柔情。
他长叹一口气。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其一，秦飞此子胸有韬略，身怀异术，绝非池中之物。
想要让他死心塌地，为我复仇大业效死命，招他为婿，是最好的法子。”
“其二……”他看了一眼妻子，“你难道没看出来，清歌那丫头，
一颗心早就挂在那小子身上了？咱们便是想不同意，恐怕也拦不住她。”
萧云霜闻言，亦是幽幽一叹，显然是默认了这一点。
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她这个当**最清楚。
直接答应两人的事情，显然是最好不过。
公孙羽的眼神陡然变得深邃而苍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岁月。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霜妹，这些年，我已经看透了。”
“什么皇族血脉，什么尊贵身份，通通都是**。”
“当年，我险些就死在自己的亲弟弟，那所谓的同脉手足手上。”
“身份血脉，远不及一颗真心来得重要。我宁愿清歌嫁给一个真心待她的有情有义之人，
也不愿她重蹈我的覆辙。
再说了，等秦飞和清歌有了孩子，同样也是我的血脉。
江山交到外孙手中，天下人谁能非议？”
萧云霜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柔声安慰道：
“羽哥，以你的身份，本来可以多娶几个……”
公孙羽连忙打断她：“霜妹，快别这么说。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我公孙羽发过誓，此生只爱你一人。”
……
另一边。
山道上，秦飞与公孙清歌并肩而行。
一路无话。
山风吹拂，卷起地上的落叶。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先开口。
眼看就要走到半山腰。
公孙清歌猛地停住了脚步，一把拉住了秦飞的衣袖。
秦飞一怔，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她。
“秦大哥……”
“万一知夏姐姐她不答应我们的事情，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