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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冷面无情
杨青青的指尖一直在搅着粥。
她捧着那只热乎乎的碗，低着头，鼻尖发酸。
一口都吃不下，哪怕只是演的。
偷偷地抬头看杨枫一眼。
他正低着头喝粥，动作一如往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就在她准备放下碗时，杨枫忽然开了口。
“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声音很轻，也没什么情绪。
但她眼眶一热。
这不是在关心她吗？
虽然他没道歉也没解释，更没说喜欢她，但这句话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她喉咙一哽，低声“嗯”了一句，赶紧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烫得差点呛住，却还是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终于被允许坐回餐桌。
王胜看着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正准备打哈哈缓解一下，忽然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
“先祖。”
“疯子那家伙不是一直跟我们一起的吗？怎么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整整一夜了，也没回来，他的房间也空着。”
“还有张凡，他去接人也太久了吧？这都快两天了。”
“该不会出事了吧？”
杨枫没抬头，只是舀了一口粥，慢慢喝下去，然后道：
“张凡此去路途遥远，绕了妖域边界，不会这么快回来。”
“至于疯子……”
他放下碗：
“我不关心。”
“他们两个若是出了意外，只能说明太弱，配不上我们的队伍。”
话一出口，整个桌子都安静了下来。
王胜脸上的笑僵了，杨青青手上的勺子也顿住了。
空气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温度，一下变得冷飕飕的。
杨青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杨枫接下来的话彻底堵住了。
“你们也一样。”
“跟着我很可能会死。”
“你们现在的实力打一般的妖怪问题不大，但碰上真东西……撑不过一炷香。”
“你们可以考虑离开。”
“往南边走，避开妖域，靠镇魔府的身份，生存不成问题。”
“只是不要再跟着我。”
“我的路不是你们能走的。”
说完，他站起身端着碗走进厨房，把碗洗干净。
他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杨青青却觉得胸腔里什么地方碎了。
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王胜也沉默了。
他不是没听出杨枫话里的意思，那不是试探也不是激将。
那是真正的冷漠。
就像是斩断了一切情绪，只剩下利益和生存。
“你是说，我们是累赘？”王胜低声问。
杨枫从厨房出来，没回答，擦干手，背上斗篷：
“吃完了就出发。”
“放假归放假，训练不能停，你们要留下就拿出点能活下去的本事。”
“跟着我不是为了活得舒服。”
“是为了变成这世间的最强者！”
阳光落在街道上，镇魔府的石砖地面被晒得发白。
镇魔师训练场内，尘土飞扬。
无数修士正在拼命修炼。
有人在对练，有人在操控傀儡，有人单手持剑，一剑又一剑劈在阵法靶子上，汗水如雨。
杨枫带着杨青青和王胜走进训练场，没人特意关注他们，但也没人敢忽视他们。
昨天那一拳打飞尸王的消息，虽然官方封口，但整个镇魔府的内部人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知道，有个新来的凡体一拳砸飞了五阶尸王。
而那个人现在走进了训练场。
王胜看着那些人挥汗如雨的样子，忽然有些低声道：“他们都在拼命啊。”
“昨天那场战斗，虽然我们赢了，但他们也看见了自己的差距。”
“他们害怕了，所以才拼命。”
王胜咬了咬牙，也走过去跟着锤了起来。
杨青青站在原地，望着杨枫的背影咬着唇。
他还是不愿意看她一眼。
还是在生气。
可她不敢说。
她怕自己一说话，他又把她推远。
另一边。
训练场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一道雷霆炸响。
“轰！！！”
十几个木制假人轰然炸裂，碎片飞射。
陆问舟收剑而立，衣袍猎猎，雷光裹在剑身。
他的脸上有一道未散的伤痕，是昨晚被胖队长抽的。
可他现在的气息，比昨天强了一大截。
他在强行突破。
昨天的耻辱，让他彻底疯了。
杨枫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那一拳能压住我？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修士。
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女人踩在脚下！
他忽然转头，看到角落里的杨枫。
下一瞬，陆问舟抬剑，雷光再起。
“轰！！！”
一剑斩出，雷光纵横，直劈十米外的三具假人。
铁人全部炸裂，四分五裂。
训练场一角顿时安静。
不少修士停下动作，纷纷看了过来。
陆问舟收剑，抬头，狠狠地盯着杨枫。
他不说话，但那眼神就像是要把杨枫千刀万剐。
他在示威，在挑衅，咬牙切齿的。
“你给我等着。”
“我会亲手把你打趴下。”
“让你知道，你昨天的那一拳，只是个笑话。”
陆问舟收剑归鞘，雷电还未散尽，剑尖滴着微光，落在地上“嗞啦”一声，焦痕显现。
他站在那，死死盯着角落那一身凡人衣衫的杨枫，像是在等一个回应。
可杨枫没有理他。
他甚至没回头。
就像陆问舟只是空气，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半点注意力。
陆问舟的拳头紧了又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另一边，杨青青站在训练场的角落。
她没动。
但指尖却搭在了那柄断剑的剑柄上。
那是杨枫给她的剑。
本来只是一柄残破断剑，可她握在手中时，能感受到那柄剑里的力量。
她低头看着剑咬了咬牙。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不能再像只跟在他**后头撒娇的小狗。
要变强。
要配得上他。
她拔出了断剑。
剑出鞘的瞬间，紫色的邪气从剑身缠绕而出，如雾如丝，绕着她的手臂向上升腾，瞬间包裹了她整个人。
长发飞舞，衣袍鼓动，整个人站在那。
周围修士注意到了她的动静，纷纷停下了动作。
“她……她是夜魇？”
“这气息太诡异了！不是普通的邪修。”
“她的剑？那柄剑居然能引出这种力量？”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