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六章 杀人
王胜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实在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青你完了！！！”
“你这次是真的……被打脸了哈哈哈哈”
张凡也忍不住笑出声。
村民们本来还有些压抑，此刻也都笑出声来。
“这姑娘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我还以为她真是什么高傲剑仙呢，原来也这么逗啊！”
“她那张脸刚才还冷得不行，现在都快哭了！”
“这一剑不白收，值了！”
杨青青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都别笑了！！！”
“我不活了！！！”
“先祖你个老狐狸！！你故意的！！！”
“你故意让我丢脸的对不对！！！”
杨枫轻笑一声，懒得辩解：“你丢不丢脸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想多了。”
她整个人都疯了，指着杨枫就要扑过去拼命！
“你还笑！！你还笑！！你笑得最**！！！”
“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
“你给我站住！！！”
村民们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
刘一锤忽然一个翻身站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低着头，脸色煞白，身子还在抖。
可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转身，朝村子里的磨坊走去。
村民们一愣。
“他干嘛？”
“他不是想逃吧？”
“谁让他动的？”
可下一秒。
他走到磨坊前，脱下外袍，撸起袖子，双手握住那口三人高的石磨，咬着牙，开始推。
“吱呀”
石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转动起来。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磨坊的烟囱冒出了淡淡的白气。
“他……在拉磨？”
“他在干活？”
众人一时间愣住。
归九走了过去，看着这幕，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低声道：“他知道了。”
“他明白了。”
“他不是不能活。”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活。”
其他小弟也明白了，开始干活！
“其他小弟也明白了，开始干活！”
这一幕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村口的磨坊轰隆隆地转着，归九在一旁搬水，大得离谱的石缸像个玩具一样被他单手抱起，倒进水槽里时还不忘小心别溅到旁人。
兔三瘸着一条腿，靠在柴房门口，一边磨刀一边低声咕哝着：“这刀不锋了……明天劈柴得换一把……”
几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妖族小弟，此刻都在村民安排下，干得比谁都勤快。
有人挑水，有人劈柴，有人帮着修理破墙。
连一开始被村民们恨得牙痒痒的那俩“假尸体”，现在也开始低头干活，连眼神都不敢飘向人群一眼。
“你们看清楚了吗？”
“他们是真的……改了。”
“妖也不是不能活人样。”
“只是没人给他们机会。”
村民们议论着。
老李头的儿子走到归九身边，看了他一会儿，说了句：“你干得比我爹还勤快。”
归九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我爹早死了。”
没再说别的。
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
当天下午，阳光正好，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杨枫站在村口，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山。
他戴上了断剑，青衣猎猎。
杨青青站在他身边，背着包袱，嘴里还在叼着一根糖葫芦。
王胜一手锤子，一手抓着干粮，吃得满嘴都是渣。
张凡裹着黑斗篷，背着两把剑，低头不语。
他们四人整装待发。
村口已经围满了人。
老人、女人、小孩、年轻人，全都站在那里，眼圈红红的，一句话都不说。
因为说不出口。
“你们真的……不留下来吗？”
“我们现在能自己种地了，有吃的有喝的……”
“你们要是留下，少说能当个长老，哪怕当个保安也行啊！”
“你们保护了我们，我们都记得。”
“以后你们要是回来……我们给你们立碑，供香。”
“你们是……我们全村的恩人。”
王胜听得眼圈一红，差点把锤子扔地上。
这时候，林杏走了过来。
那是王胜的姑娘，那个曾抱着病婴哀求大祭司、差点死在牢房的女人。
现在，她脸上不再是苦涩，而是一种清澈的温柔。
她走到王胜面前，踮起脚尖。
“等你回来。”
她轻轻说着，然后把嘴唇贴了过去，在王胜粗糙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的声音很小，但王胜听得清楚。
“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王胜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红从脖子一直烧到耳根。
他想说话，可嗓子里像卡了根骨头，半天没发出声音。
杨青青在旁边一脸嫌弃：“你俩再亲一会儿我就吐了啊！”
“赶紧走吧！真当我们在拍情感剧呢？”
张凡嘴角一翘，没说话。
杨枫看着前方的山，忽然开口：“走吧。”
“赤炎还在追。”
“我们停不了。”
他没再回头。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再多看一眼，自己也会舍不得。
归九从石磨后走出来，手臂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走到杨枫面前。
他没跪，也没说话。
只是站在那里，低声道：“你说让我把村子打理好。”
“我会的。”
“但等我干完了，你能不能……收我？”
杨枫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你再敢做什么事。”
“你就死定了。”
归九低头，嘴角反而咧开了笑。
“那我就小心点，不做错事。”
“你等着。”
杨枫没再说话。
他大步往前，只留下一句：
“把村子打理好。”
王胜最后看了一眼林杏，咬了咬牙，跟上去。
杨青青挥了挥手：“杏儿！你等我哥回来啊！”
“他嘴笨！但人不笨！”
“他要是敢不回来，我帮你打断他腿！”
张凡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可当他走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时，他忽然停了一步。
他转过头，看着那棵快枯死的老树。
那是当初他第一次决定留下的地方。
也是他第一次，被人真正视作兄弟的地方。
他抬手，轻轻在树干上刻下两个字。
“张凡。”
然后转身，跟上了队伍。
身后，林杏抱着孩子，站在村口。
她没哭。
她只是看着那四个远去的背影，一直看，一直看，直到他们消失在山口。
村民们慢慢散去。
只剩下一地的脚印和一棵老槐树。
还有归九一边推磨一边轻轻念叨的那句：
“我也会变强的。”
“等我把这村子守好了。”
“我就去找你们。”
然后杨枫带着几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