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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战前准备
若动了，这片牢区的禁锢之力将会全面启动，所有囚犯将被瞬间绞杀。
不能为了一个韩大锤，搭上所有人。
可是……
杨枫恨。
他从未有过如此深的恨意。
就连当年界门破裂，他独自一人杀入妖界，面对那无数妖魔时，他都没有现在这么恨。
不是因为韩大锤死了。
而是因为韩大锤是个普通人。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他可以逃。
可以不掺和。
可以像牢房里那些人一样，低着头假装看不见。
可他没有。
明知道自己救不了人，还是蹲下去，试着“掰开”手铐。
愚蠢吗？
当然愚蠢。
但也最让人敬佩。
“啊啊啊啊！”
韩大锤还在叫。
猪头妖把他整条大腿咬了下来，啃得骨头都碎了。
兔妖则笑嘻嘻地剖开了他的腹部，鲜血洒了一地。
那张狰狞的兔脸对着韩大锤的脸，舔了舔嘴角。
“你叫得真好听。”
“我最喜欢你们人类死前这张表情。”
“特别有味道。”
韩大锤的眼睛已经模糊了，嘴里只剩下低低的喘.息。
“我……我不怕你们！”
“我…我等着看你们下地狱！”
“我…”
“我…”
“咔。”
他的脖子被拧断了。
兔妖一口咬掉他的头，丢到一旁。
猪头妖不紧不慢地将他的五脏六腑一块块掏出来，放在地上，像是摆盘。
等所有血肉都被啃光，只剩一副残破的骨架时，他才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舔了舔手指。
“啧，味道不错。”
“比那些凡人好多了。”
“可惜没灵根。”
“下次再抓几个孩子来吃，灵根幼嫩，才是极品。”
杨枫的手指动了动。
贴手铐上的裂纹，已经几乎遍布整个金属环。
他抬起头。
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骨血已经开始发烫。
“咚。”
牢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撞击声。
猪头妖和兔妖齐齐一愣，转头望去。
只见走廊尽头，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那人穿着一袭黑金长袍，头戴骨冠，手持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权杖，浑身上下缠绕着浓浓的死气。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黑铜面具，看不清表情。
但走廊两侧的妖兵全都不敢抬头。
那人一步步走来，走得极慢。
“是……大祭师。”兔妖下意识后退一步，獠牙咔哒一声合上。
“他怎么来了？”
兔妖猛地收敛了笑，脸上的血渍还未干净，舌头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动作却慢了下来。
猪头妖皱了皱眉。
那道缓缓走来的黑袍身影，脚步不疾不徐，权杖在地面轻敲。
“哒……哒……哒……”
那种压迫感，并非来自修为，而是一种地位的本能威慑。
大祭师乌玄。
传说他是从人族中走出的第一位供灵者。
为妖魔效命，甘愿将灵魂奉献给魔主，换取长生。
他没有妖气，但他却是整个祭祀体系的执事。
他掌控着整个血祭流程，拥有决定生死的权力。
他，是人类的叛徒。
是那些妖族最信任的人类。
……
“乌玄大人！”兔妖半躬着身，沉声喊了一句。
那人微微点头。
“乌玄大人。”猪头妖咧嘴笑了。
“您来得正好。”
“我们这刚吃完一个，您给我们清理一下。”
乌玄终于停下脚步，眼睛从面具后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那堆还在滴血的残骸上。
他微微蹙眉，低声道：
“你们又动人了？”
“不是说赤炎大人下令，血祭必须等大阵完成？”
“现在动手恐怕……”
“啪！”
话没说完，猪头妖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哐当……”
所有人都愣住了。
哪怕是角落里缩着瑟瑟发抖的凡人，此刻也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堂堂大祭师，那可是走路带风、进门都要跪迎的存在，刚刚那一身气场，谁不觉得他是妖族里的大人物？
结果刚迈进门，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抽翻在地，连面具都歪了。
张凡差点下意识站起来，王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
这就挨打了？
刚才那股威风呢？
不是说大祭师地位极高吗？
原来是个挨打的狗？
杨枫眉头一挑。
这人不是妖。
他闻不到妖气。
也感受不到魔息。
这是个纯粹的人类。
却戴着妖族的骨冠，披着黑金的祭袍，手持权杖，替妖魔打理血祭之事。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给妖当狗的人类。
这才是最可恨的东西。
“你打我做什么？”乌玄捂着脸，声音发颤，竟露出几分委屈的哭腔。
“我只是担心你们惹怒了赤炎大人，若是被发现……”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
这回直接把他打得仰头坐地，面具彻底飞出去，露出一张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发紫的脸。
那是典型的修士面孔，只不过早已枯槁如鬼。
“你个废物。”
猪头妖啐了一口，眉毛倒竖。
“问你熊哥去哪了，你他**废话一大堆。”
“熊哥去哪了？”
乌玄忍着痛，颤着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他不是说要去血牢后门查防护阵吗？”
“我我我，我真的没见着他……”
他连说话都带着哭腔，整个人像只被惊吓到的鹌鹑，缩在角落不敢乱动。
猪头妖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兔妖。
“大熊这小子不见了，我们刚吃了人。”
“若是被他回来撞见，那饶不了我们。”
兔妖舔了舔手指，耸耸肩：“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把这里收拾干净。”
“没证据，他又能拿我们怎样？”
说完，他看向乌玄：
“你，狗东西。”
“你不是最会舔吗？”
“把这些骨头、血肉、皮囊都收拾干净。”
“等半个时辰后，把这牢房清洗一遍，弄得干干净净的。”
“要是让熊哥闻出什么味道，老子剥了你的皮。”
乌玄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朝那堆尸骸爬过去，满脸都是“感激能活下来”的表情。
猪头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乌玄一声惊呼：
“这女的……”
他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杨青青。
“这女的真漂亮啊！”
他嘴角微微张开，口水竟然顺着下巴滑落，滴在地上，“啪”的一声。
他盯着杨青青，像是在看一块刚出炉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