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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下太平
杨枫停下脚步，缓缓抬头，淡淡吐出两个字：
“杨枫。”
“……”
火狐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他瞳孔猛地睁大，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
“杨……杨……杨枫？？”
“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声音都在发抖，呼吸急促，腿肚子直接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妖魔群中最恐怖的传说，那个他们被上层千叮咛万嘱咐“遇到马上逃”的人，竟然真的活着！
而且此刻……还出现在他面前！
“不可能的！你……你死了！你已经死了！”
“你不可能还活着！”
他眼中疯狂涌动惊恐，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浑身浴血、手提万魔首级的身影。
他记得那场战役。
那一战，赤炎妖国三万妖兵被一人斩尽，尸山血海堆出一座山。
那个男人站在山巅，冷冷地看着他们妖王，吐出一句话：
“你们，太弱。”
火狐当时就在战场边缘。
那种恐惧，那种绝望，那种血液冻结的震撼……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
不用多想！
二话不说！
他转身，扔下阵旗，拔腿就跑！
“快跑啊啊啊啊啊！！”
“杨枫活了！！”
“他活了啊啊啊啊啊！！”
他像疯了一样朝远处逃窜，连一丝战意都不敢生出！
杨枫：“？”
……
而这时，刚好赶到的杨青青三人看着火狐那连滚带爬、连阵旗都不要的逃命姿态，集体沉默。
“他跑了？”
“还没打呢？”
“就跑了？”
“……”
就连刚赶到战场的三人也懵逼了。
杨青青手里还攥着剑，眼睁睁看着火狐那妖魔大将级的存在，连个屁都没放，直接撒丫子就跑，连阵旗都不要了。
“他……他这是……怕了？”
王胜嘴角抽了抽：“不是，这是吓傻了。”
张凡沉默了几息，然后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
“他怕的不是我们，是……杨枫。”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是那个人族大帝。”
杨枫站在原地，目送火狐消失在天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唉。”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得意，也没有不屑。
“本想好好打一场，结果……不尽兴。”
他转身，看了眼那枚还未被激活的阵旗，剑指轻轻一挑。
“唰……”
阵旗应声而断，灵纹溃散，血阵崩塌。
下一刻，整座雪枫镇上空的妖气迅速消散，压抑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风，重新吹入镇中。
阳光，穿过云层，洒落而下。
镇中的百姓，一个个从屋舍中走出，满脸惶恐地看着四周，直到看到那破碎的阵法，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妖魔尸体……
“……结束了？”
“我们……活下来了？”
“妖魔……被杀光了？”
不知道是谁先哭了出来，然后，哭声、笑声、呐喊声成一片。
那些被捆绑的百姓瘫倒在地，抱头痛哭。
活着。
他们，活下来了！
……
广场上，杨枫站在阳光下。
杨青青、张凡、王胜三人默默站在他身后，也不知该说什么。
人群渐渐围了上来。
镇长、教书先生、铁匠、孩子、老人……一个个跪倒在地，朝着杨枫行大礼。
“恩公在上，受我一拜！”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杨前辈救我全镇百姓，万死难报！”
杨枫却只是抬了抬手：
“能活下来，是你们命硬。”
“我不过是……路过。”
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人群中却有人叫道：
“那几位少年，是你们的亲传弟子吗？也太厉害了！”
“尤其是那位姑娘，出剑如风，简直是仙女下凡！”
“还有那个大锤的少年，我看得热血沸腾啊！”
“我们镇上百姓，愿请三位为镇守客卿，永镇雪枫！”
话音一出，人群哗然，纷纷跟着叫起来。
“是啊，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
“就让三位英雄留下来吧！”
人群越聚越多，呼声也越来越高。
张凡、王胜、杨青青三人互望一眼。
这份荣誉，本该属于杨枫。
可他却不愿站出来。
众人只知他们三人杀妖破阵，却不知真正让火狐大将弃阵而逃的，是那个站在最前方、始终沉默的青衣男子。
王胜忍不住低声问：“他为什么不说？”
杨青青皱眉：“是啊，明明所有人都该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张凡却没有说话。
他看着那道青衣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忽然明白了。
杨枫，不是想低调。
他是真的不在意。
他要的，从来不是万民敬仰，也不是功成名就。
他只是走在这片土地上，斩妖，灭魔。
守护这片他曾用命捍卫过的世界。
他只是……享受这种和平的感觉。
张凡低头，眼中多了一抹敬佩。
……
三日之后，雪枫镇举行了盛大的庆典。
镇中百姓自发祭祀，感谢诸位恩人。
王胜喝了个烂醉，趴在桌子上打呼噜。
杨青青倒是没醉，却也难得放松，在篝火旁吹了支短笛，笛声悠远婉转，镇中孩子围着她跑来跑去，笑声不断。
张凡坐在房顶，远远望着那道站在镇外山崖边的身影。
杨枫静静站在那里，望着远方雪山，手中握着那柄断剑在沉思。
张凡忍不住走了过去。
“前辈。”
杨枫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都在庆祝。”张凡道。
“嗯。”
“你不去吗？”
“我不适合那种地方。”
张凡沉默片刻，忽然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杨枫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手中那柄断剑上。
“本来只是来找点东西。”
“几件旧物，几段旧梦。”
“没想到卷了场风波，顺手救了座镇子。”
他笑了笑，笑中带着几分自嘲。
张凡看着他手中的断剑，忽然开口：
“前辈是在找武器碎片吗？”
“嗯？”
“这种碎片，我好像在一个地方见过。”
杨枫转头看他：
“说。”
张凡深吸一口气：
“这种碎片，可能在……落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