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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先祖承受致命一击
张凡不再高冷，也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像是卸下防备的老友。
“杨兄，你说咱们是不是都被玩了？”
“元阳生将我们送.入这等绝地，怕是……”
“我听宗门传闻说他曾在赤炎界门前失踪过一段时间……你说，他会不会早就……”
张凡边说边观察杨枫的表情。
杨枫一边走路，一边懒洋洋地回道：
“他早就被妖魔同化了，这点我在进来前就知道了。”
张凡一愣，差点没绷住表情。
“你早知道？”
杨枫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进来？”
张凡忽然坚决地说：
“我来这里，是为了阻止他？”
“我来是为了杀他。”
这一句话，轻飘飘，却如雷霆千钧。
“但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若我们两联手……”
杨枫看他一眼，笑容依旧：
“我不是来找死的，我是来收债的。”
张凡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
他脚步一顿，忽然站住。
杨枫前行数步，察觉到他没跟上：
“怎么，不走了？”
张凡低着头。
“杨兄。”
“这些天，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枫嘴角挂着淡笑：
“问。”
张凡慢慢抬起头。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早该猜到了吗？”
张凡沉默了一息。
忽然，他眼中寒芒暴涨！
脚尖一点，身形如雷霆般冲出！
一道雷光从他袖中骤然爆发，剑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弧！
“**吧！！”
这一剑，快到极致！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没有丝毫杀气泄露！
连空气都来不及发出破风声！
张凡这一剑，早在冰原之上就已酝酿！
他一路说话、示好、套话……只是为了此刻！
为了让杨枫放松警惕！
而现在他出手了！
偷袭！
他早在山上压着气息潜伏许久，观察杨枫的每一步、每一息，现在出手，正是他认为对方最放松的时候！
“咻！”
剑气破空，雷光炸裂，像是一道撕.裂夜幕的惊雷，直直朝着杨枫的后心刺去！
张凡出手的瞬间，心跳快得要炸开。
这是他最完美的一击。
压制、忍耐、伪装、示好，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剑。
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下反应过来。
哪怕是神阙巅峰。
哪怕是准帝。
更何况，杨枫……只是一个气海一重。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剑，被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
就像那天。
那一幕。
那一巴掌把刘一锤抽飞的画面，重演了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被夹住的是他的剑。
张凡瞳孔剧烈收缩，手臂发力想收回剑，却发现那两根指头像是钳死了整条天地的力道。
他动不了了。
冰冷从指尖一路爬上后背，让他浑身都僵住。
“你……”
他咬牙，死死盯着杨枫的背影。
杨枫夹住他的剑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头。
这会儿才缓缓转过身，眉头微挑，像是看着一个不太聪明的孩子。
“你真以为我没防着你？不过确实没有防……”
张凡一愣。
杨枫松开手，剑气崩散，他轻声说道：
“你张凡……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恭敬过？”
张凡脸色瞬间煞白。
杨枫淡淡道：“更何况，从你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从你身上闻到了……咒怨菌的味道。”
“你藏不住。”
张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拳紧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破碎。
“你……你真的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当成过对手？”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看我笑话？”
杨枫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张凡低吼一声，失控地指着自己：
“我是天才啊！”
“从我入宗门第一天起，所有人都说我是天才！是最有希望问鼎神阙的骄子！”
“我修炼比别人快，战斗比别人狠，宗门长老都在夸我，连外门弟子见了我都要绕路走！”
“我一直都知道，我会是那种站在山巅的人！”
“所以我才收了王胜。”
他说到这，眼神泛红，声音有些颤：
“他什么都不懂，修炼笨，整天跟个狗儿似的追在我后面。”
“但我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那种羡慕，那种崇拜，那种……让我觉得我是真的天才的眼神。”
“我带他练功，教他锤法，让他崇拜我……我以为我会一直是他的天。”
“直到你出现。”
张凡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
杨枫站在原地，背后风雪翻卷，神色依旧淡漠。
张凡的肩膀颤着。
“你知道吗？”
“那天你帮王胜调整呼吸法门之后，他回去一晚上就突破了命桥二重。”
“我用了三个月才做到的事，他一晚上做到了。”
“他回来看我的眼神变了。”
“他……不再只看着我了。”
“他开始把你当成真正的大哥了！”
张凡脸上的情绪彻底崩溃，像是压抑许久的洪水终于冲破堤坝。
“我不服！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能让所有人围着你转？”
“为什么你明明一个气海一重，却能打得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碍眼！”
“你该死！”
他再次暴起，雷光从他体内爆发，整个人如同癫狂的雷兽，雷意覆盖全身，如同疯魔！
“我要杀了你！”
然而……
他刚冲出一步，杨枫便动了。
一巴掌。
毫无花哨，没有灵气，没有招式，仅仅是一巴掌。
啪！
张凡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一块冰岩上，鲜血从嘴角横流，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杨枫缓缓走过去，蹲下身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果然是吃了咒怨菌。”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嫉妒，就能被放大成杀意。”
“你……掌控不了它的。”
杨枫伸手，从他怀里摸出一枚泛着黑气的玉瓶。
他手指一点，那瓶子瞬间化作飞灰。
他站起身，叹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张凡。
“你不是个坏人。”
“只是心太高，眼太窄。”
“你若懂得收敛锋芒，或许真有一天……能成为神阙之下第一人。”
说完，他单手一抄，将张凡像背麻袋一样扛上肩头。
风雪中，杨枫一步步踏出，背影被拉得很长。
他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