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莫禧春并不着急,等两人吃完馄饨洗漱完,她才把先前两人签署的契约找出来。
莫禧春没说话,推到裴璟手边,示意他看。
裴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面纸,看字迹是莫禧春写的,最下方有他们两人的签名。
裴璟的视线落在他的名字上,字迹满是锋芒,勾撇捺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凌厉,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心气,半点儿都不会沉稳藏拙。
裴璟不知道“他”跟阿禧当初是怎么谈的,但现在他绝不允许这个东西还存在。
见裴璟盯着没说话,莫禧春心里开始没底了,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夫君?”
裴璟回神,抬眸看向莫禧春,起身拿起忍冬刚才送进来的薰炉,绕到她身后帮她干发,也借机遮掩掩饰不住的占有欲。
但他面上的话说得很好听。
“阿禧,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我听你的。”
莫禧春没好气地抬起手肘往后捣了一下,凿到裴璟腹部。
这一下她没收着力道,裴璟没忍住闷哼一声,手上的薰炉都差点儿掉了。
“阿禧。”
裴璟的声音无奈又痛苦。
“该。”
莫禧春小声嗫嚅。
还她怎么打算的?她怎么打算的他不知道啊,明知故问。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种话还需要她一个姑娘家来挑明,虽说她挑明也没什么,可她就是心里不爽。
但被裴璟这样一造作,莫禧春心里那点儿忐忑也没了,反而变得坦然了。
莫禧春拿起契书,从上到下又浏览了一遍,她当时写得可真好,财产、婚育以及合离等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位了,可惜他们俩都要毁约了。
那它就到这里吧。
莫禧春起身用蜡烛尖的火焰点燃契书,看着烧掉一半后,她才看向裴璟,对着他挑眉浅笑:“夫君,这就是我的答案。你呢?”
裴璟尘埃落定般地松了口气,可胸腔却不争气地咚咚咚狂跳,他都怀疑再这样跳下去他就死了,但好在他们家还有个大夫在。
裴璟放心了,他走过去接过快要烧完的纸张说:“这也是我的答案。”
“嗯。”莫禧春扬起下巴点点头,也没表现出太多意外,她双手搭在一起拍了下,淡定地往床边走。
“地上的灰记得扫干净,要不然今晚别上我的床。”
裴璟闷笑着点头,意识到莫禧春看不到,他又赶紧说:“好。”
“那就好。”
莫禧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听到开门声知道裴璟出去了,她一把把被子拉到头顶,像条蛆一样在被子里扭来扭曲。
裴璟刚进来就就看到床上的动静,被子鼓起一个大包,里面像是在翻江倒海,他哑然随即失笑。
他还以为阿禧真的像面上表现得那么淡定呢?
等打扫完净手后裴璟才往床边走,在他去放扫帚时莫禧春已经恢复如常,现在正靠在床边翻看一本医学古籍。
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水粉的寝衣衬得她更加肌肤如玉,若无若有的幽香直直往他鼻孔里钻。
“阿禧。”
裴璟哑着嗓子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