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放下手上的病例抬头看向莫禧春：“人已经打发走了？”
“嗯。”莫禧春很无语。
她抬脚往裴璟身边走，路过姜时元时拍了拍他的胳膊。
本来有小孩在，她想忍着的，可想想这小孩怕是也极不待见那个戴全，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等喝了裴璟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她不带喘气地吐槽：“你说那个戴全是怎么想的，让我收他们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当徒弟，不说我们两家是竞争对手，就他那一副我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就让人倒胃口，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昨晚沐浴时脑子进水了。”
“也许人老糊涂了。”
裴璟想到前段时间回春堂送来的那一批药材，以及送药的人说的话，当时就觉得这回春堂的掌柜可真不是个会做事的。
给军营捐药是善事，他和众多将士们自然会记他们的好处，可哪里有人明晃晃要好处的。
那药还没有用到他们的将士身上，就已经被迫欠了他们回春堂，当时听得青锋恨不得让他们把药带回去。
莫禧春吐槽完这一茬也就过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是平白被人恶心了一把。
还是正事要紧，她坐在裴璟身边，翻看姜时元的功课。
她不得再次感慨，学习能力强的人果真学什么都快，看看，这才是她该带的徒弟，清秀白嫩，聪明乖巧，简直看得她老母亲似的心软软。
“很不错。”莫禧春眼里的赞赏抑制不住：“接下来得上手练练了。”
姜时元眼眸亮了，他废寝忘食，昼夜不停地学习就是为了早日能上手，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不过好在比他预想得早了几天。
莫禧春笑笑，还真是个小孩，就算平日里装得再沉稳，有些东西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说：“我接下来会比较忙，会经常不在医馆，这样，我跟素月说一声，平时你就待在医馆，跟着她们看诊。同时得记住病人的症状，自己开药方，到时候我要跟她们俩开出的方子做对比。”
“是，师父。”姜时元弯腰恭敬行了一礼，保证道：“弟子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师父的教导。”
“你一直都很好，对你我很放心。”
姜时元心底像是炸开了花，他以前也是这样读书的，就算考得再好，所有人都觉得很理所当然，可师父不一样，他一点点进步她都看在眼里，像是他干了什么大事似的夸赞他。
他哪里就有师父说得那么好了……姜时元有些羞赧，又有些得意。
看天色不早了，莫禧春也没让他留下：“你先回去吧，明早再过来。”
“嗯好。”姜时元对着莫禧春行了一礼，犹豫了下又对着没跟他说一句话的师公行了一礼，乖巧道别：“师公，弟子先回了。”
裴璟：“……嗯。”
莫禧春：“……”
等姜时元走后，莫禧春忍不住发笑，她揶揄地看着裴璟，忍不住调侃：“夫君，你吓到我的小徒弟了，人家好歹还叫你声师公，你怎么能对他那么冷漠？”
裴璟无奈地看着莫禧春搞怪，干巴巴地反驳：“阿禧，你不要打趣我。”
“哪里有？”
嘴上这样说，可眼里那坏坏的笑意就说明她刚才是故意的。
“阿禧――”裴璟拉长语调，声音低沉，似乎对莫禧春的作怪很无可奈何。
“好好，我不说了。”莫禧春拿手帕在眼角按按，把裴璟推到她待客的椅子上坐下，她坐回办公桌后面：“你再等等，我还有些事没忙完，不过我很快的。”
“不急，你慢慢来。”
莫禧春低头快速翻着医学院那边送来的东西，嘴上也很利索地接话：“那可不行，跟夫君在一起的时间如此宝贵，怎么能花在这些死气沉沉的工作上。”
裴璟：“……”
那你倒是抬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