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菫诺点了点头。
杜若对霍璟桉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
毕竟他先天条件在那，唯一的瑕疵就是不能一心一意对待她的女儿。
“霍先生主动提的？”她又问。
“嗯。”南菫诺淡淡应声。
“旅游还是别的什么……”杜若关切询问。
“去A国谈合作。”南菫诺低声告知。
“去国外？！”
杜若语调倏然拔高，惊的南菫诺一个措手不及。
她慌忙拽了拽杜若的手，“妈，您小声些……”
“这件事，我不同意。”
杜若音调不仅没降，反而愈发高扬且严肃。
沐衡民第一次见杜若发这么大脾气，且还是当着南菫诺的面。
他上前温声安抚，“老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动这么大怒火？”
南菫诺亦是第一次见母亲杜若这般大动肝火。
怔愣在原地，思绪有片刻的混乱。
余光瞥了眼一侧，神色晦暗的盯着她跟母亲的霍璟桉，心弦颤了又颤。
“妈，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您怎么……”
学业未完成前，她也曾跟家人还有朋友一起出国过。
“那不一样！”
杜若眼眶噙着雾气，不满的睨了眼一旁淡漠脸的霍璟桉。
“你这次是要跟他一起去！”
霍璟桉虽是她女儿名义上的丈夫，但他在外另有小家，且还可能等着扶正。
她怎么可能放心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跟着这样的男人去异国他乡？！
沐衡民并未第一时间觉察到杜若的此番话中意思。
“老婆，霍先生是菫诺的丈夫。一起出国办个事也很正常的。”
“正常什么？！”
杜若第一次对着沐衡民怒吼。
话落，拉着南菫诺走到沙发坐下，眼眶通红的握着她的手哽咽道：“异国他乡的，谁能保障我女儿的安全？这年头，男人为了钱财为了小情人杀妻的还少吗？”
“还有这年头嚣张的小·三更是不在少数，谁敢保证不会有什么预谋来谋害我的菫诺？！”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她几十年前就曾亲自目睹过。
“霍先生要谈合作，是为了霍氏吧？应该跟我家菫诺沾不着半毛钱干系的吧？”
面对杜若言辞犀利的逼问，霍璟桉整个人仿佛像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般。
片刻后，他思绪回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话到喉间，却终还是没发出声来。
“霍先生回答不出来，想必是无关的。既然无关，去A国谈生意，您就自个儿去或者带着你的顾小姐一起去。我家菫诺……就不去了。”
话落，杜若推着南菫诺就要上楼。
沐衡民明白妻子的担忧是正确的，但此刻目睹事态陷入僵局，心里却还是不得不顾及大局。
上前拉住杜若的手，“老婆，你且先听听霍先生怎么说？嗯？”
“我不要听，女儿是我生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本就跟你沐家没有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
杜若甩开沐衡民的手，一改往日文弱的性情，显露强势不可违的一面。
“我嫁给你，为你鞍前马后，目的本就是为了希望你护我跟菫诺一生周全。几年前我女儿为了你沐家已经牺牲一次了，难道还想让她丢上性命不成？”
客厅中的争执声惊动了沐老爷子。
“我听管家说，霍先生来了。既然有客人到访，吵吵闹闹的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沐老面露肃穆之色，在管家陪同下缓缓下楼来。
“爸……”
“沐爷爷。”
“沐爷爷。”
除了杜若，客厅中三人先后开口。
沐老视线越过他们，径直落在杜若身上。
对第一次见她黑脸，心下略感诧异。
“老三媳妇，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不舒服？”
杜若径直扭头坐回到沙发上，嗓音哽咽：“的确是不舒服。”
话落，她红着的眼眶里泪不争气的溢出，随即抽了手帕，当众擦拭起来。
“菫诺命苦，出生没多久，她父亲就去世了。我本想带着她，母女俩好好过活。老天爷怜爱，让我遇到了衡民，我不求我们母女俩能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只求我跟女儿身后有个倚仗，等菫诺成年了，再为她寻个能护她一生的良人即可。”
“几年前，他们霍家求上沐老爷子让您伸手援助，可天意弄人，沐苏出了车祸，是我的菫诺替嫁过去的。这些年，菫诺在他们霍家过得怎么样，老爷子，您自己扪心问问，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现在他霍家要谈合作，还得带着我菫诺一起去国外……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同意他带着我的菫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鬼晓得到时候我的菫诺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杜若一番话，把在商场上游走多年，擅谈判的沐老堵的哑口无言。
一番斟酌犹豫后，目光在南菫诺跟霍璟桉身上来回。
“菫诺，你同意了跟霍先生去国外出差？”
南菫诺点头，不多言。
这次若非母亲提醒的话，她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霍璟桉跟顾时苒感情牵绊那么多年，突然变卦，倒也的确蛮蹊跷的。
到底是有**孩子像个宝！
她转着轮椅上前，柔声安慰：“妈，您别哭了。小心哭坏眼睛……”
手帕下，母亲杜若眼眶依旧猩红，但却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
低声呵斥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敢自作主张！翅膀硬了，女大不由娘了是吧？”
南菫诺紧抿着唇，不敢辩驳。
杜若从方才的情绪中缓和过来，“还有你的脚，又是怎么一回事？”
“脚……前些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崴的。”
南菫诺舔了舔唇，选择隐瞒真相。
“是不小心摔的，还是有人推的？”杜若音调再次拔高，余光愤恨的扫过霍璟桉。
“是沈家少爷绊的……”
南菫诺不想事态恶化，干脆推沈析闻出来挡枪。
“沈家……那混小子，你跟他又不怎么接触，平白无故的他绊你做什么？”
这一天的杜若，表现的像是个强势的严母。
杜若嫁给沐衡民几十年，沾着他的光，没少见识上流圈子里一些光鲜亮丽，却行肮脏手段的人。
见她不语，又厉声逼问：“是不是为了帮着他身边的某些人？”
话落，客厅里气氛陷入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