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读者您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是越石,是越石在那边——!”
耳边传来了的人声听着是那么的熟悉,可明明自己的目标此刻就在几重集装箱的那一头,但傅义阳却又不知怎得,刚刚还主动开口鼓舞着身边两位同志的他,这会的一双脚步竟是如同灌进了铅水一般的沉重,踌躇难前。
是因为傅义阳他知道,此一去便是他这人间一遭的终点了嘛?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即将要对那位老友做出的行为而在自己心中反复地挣扎呢?
又或许兼而有之?
“船长!大副他们那边好像打起来了,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帮忙嘛?”
总之当身旁老练的吴海员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焦急,用问询般的话音催促着傅义阳,这才让其从犹豫之中回过了神来,顺口答言:
“哦,好……走吧,我们现在过去。”
明明是一句肯定的话语,从傅义阳的嘴里说出来却听不见有丝毫的底气,就好像这只是一句无奈的妥协,是他傅义阳对于他自己眼前所预见那个未来的妥协似的。
一旁的两名海员当然无法理解自家的船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更不明白他此刻脑海里头究竟又在想些什么,仅能看着心神不定的傅义阳一步步抬起沉重的脚步来,丝毫不见焦躁地缓步迈向了远方枪声喊杀声传来的方向。
看着这一幕,赵吴两位海员仅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一左一右护卫在傅义阳身旁,与其统一了步调一起奔赴前方战场。
而不同于傅义阳这边的气氛诡异,与此同时在“逸仙号”甲板另一侧枪声传来了的战场之上可是热闹非常。
便只瞧在这一片靠近船艏的主甲板工作区域内,不同于傅义阳那一头所身处的集装箱收纳区的遮挡物密集,此刻枪声大作的这一片战场之上能够阻断视线提供掩护了的事物可就少了许多,视野开阔四下一览无余,此刻正身处于此地彼此交上火了的则主要以衣着区分为了两拨。
其中一伙就像是傅义阳身边的老吴海员,身上不仅穿足了御寒的厚工装,最外边还多套上了一件夜间工作时才会穿的反光夹克,不用多说也能猜出来这一部分应该就是被留在了甲板之上配合“瓦伦蒂诺”走私活动的加班船员们。
而另外一伙身处在了这甲板之上的则也穿着一身同款式的厚工装,只是这一帮人的身上可就不见了反光夹克,只是各自的手上都清一色地持握着一把由“康陶”公司所出品了的“应龙”智能**,看这模样这边一伙人应该就是跟小赵海员似的,都是被刘越石大副从起居舱室内喊起来紧急应对港口上“瓦伦蒂诺”变故的海员们了。
只是虽然这会在场上间或开上了几枪的这伙人能够以穿不穿反光背心来大概地区分成两组,但目前甲板战场上的局势却又不能武断地界定为起居舱室船员与甲板船员之间泾渭分明的火并。
而是时不时地能够看见那些手举“应龙”智能**的起居舱船员们连目标都不曾锁定,几乎就是应付式地朝天上空开几枪,让那几枚宝贵的智能追踪子弹平白飞去了寂静深空。
还有那些甲板海员们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搞来了的各色武备,调转过枪头去既有对准了起居舱船员们开枪的,又有对准了同样是甲板海员们开枪的。
总而言之在此刻齐聚于加班之上,蜷身于仅有的几座钢铁吊塔与箱柜后头的几十名海员们之间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战火走向,使得这整一片的“战场”都仿佛被笼罩在了一片吊诡的阴云之中。
似乎此刻发生在了这的一场火并它打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发生,而是因为某个超出了所有人预料之中的意外才突然发生的,在此之前场上的所有人甚至都对此没有做好丝毫的心理准备,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像是现在这样混乱的疯狂场面呢?
只是明明在这边第一声枪响之前还不见有丝毫的动静,之后也很快便又听见了刘越石大副的一句指挥反击的命令。
如果当时在刘越石大副的面前真的存在有什么必须要他指挥奋起反击的明确敌人的话,又怎么会搞得现在这样,整个战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对准了谁扣下扳机呢?
总之当傅船长以及其身旁的两位海员同志们一起堪堪赶到了这片战场上之时,所呈现在了他们眼中的便就是这么一副混乱奇诡的画面。
“船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再等身旁的小赵海员也终于从面前的这一片光景当中回过了神来,听着自己耳边传来了的一声声枪火炸响刺耳,又让这位自小生长在了温室之中,第一次出海重洋之外的年轻海员心里怎么可能不为之而惊惶?
而就在他身旁的傅义阳自然是察觉出来了身边小家伙言语之间所透露出来了的恐惧,当然他也能够理解这个年轻人对于子弹纷飞战场的抗拒。
并且也正好,在傅义阳制定好了的那个黑暗计划当中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多的人随行护卫,他也就只需要找到越石,然后举起他手中的枪对准了那颗熟悉的脑袋扣下扳机,仅此而已。
或许像这种血腥的画面,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更好吧。
脑袋里头迅速地过完了一遍中间的利害,傅义阳再扭回过头去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小赵海员,一开口,说出来的话语语气也像极了长辈对于孩子的无奈屈就:
“好吧,那小赵,你就跟着老吴两个人赶紧找个掩体躲好,千万注意不要受伤,接下来的路就由我一个人来走就好。”
待这一句话说出,本来还因为心中恐惧而手脚麻木,脑内充斥着自己中枪受伤死亡幻想的小赵可顿时就是一怔,而在其心头,一边是源于这个年轻人心中的责任感与少年意气正在用名为愧疚的荆棘鞭挞着他,斥责他在这危难的时刻竟只是因为恐惧而抛弃了那位傅船长,要让他自己一人独行险境。
另一边则是源于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本能似乎在此刻于小赵的心头具象化了,在他的耳旁窃窃私语着,不断地跟小赵嘟囔着就像现在这样保持住沉默就好,既然傅船长已经主动的开了口要自己一人前去,那么现在的他不也就只能一声不吭,一语不发,默默地看着自家船长的神勇表现了吗?
然而就在这会年轻的小赵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从傅船长另一侧传来了的焦急话语却又是比小赵更先一步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喂喂喂,等等,船长,前面那么危险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但即便是老吴海员这会开口劝阻,看样子也已经无法改变傅义阳已经下定了的决心,便只瞧他又扭回头来看向了说话的吴海员再开口下达起了命令:
“不,听从我的命令,前面战场之上就我一个人过去,老吴你就跟紧在小赵的身旁,找个地方稳妥的藏好,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之后再说……”
仅这一句复归了铿锵语气的指令,便已然是堵住了吴海员喉咙里头更多还没能说出来的规劝,而紧接着再从傅义阳嘴里紧接着柔软了的话音,就也同样让吴海员也跟小赵一样再说不出一句反对的建议:
“……老吴你经的多见得广,小赵他只是个孩子,你必须得替我好好看住了他,万一你们躲藏的时候又遇见了‘老李’那样的怪物,还得靠老吴你来检验身份,另外还有那些飞虫武器,就小赵一个人也不可能全部……”
不知怎得,往日里话其实并不算多的傅义阳在这会,竟是也学起了刘越石大副那样的絮叨,使得这会三人之间的气氛倏地又添了几分难言的异样。
害的无论是年长些的老吴,又或是年轻些了的小赵海员心中都纷纷升起来了一股子不太妙的预感,就仿佛是他们二人面前的傅船长这会的絮叨并非只是长辈们没来由的牵挂,而是那些冒死奋进的列士们临行前的嘱托。
就仿佛是傅船长此一去,冲进去那战场之中后便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或许也是受到了这一股子莫名气氛的感染,年轻的小赵虽然依旧是被死亡恐惧给麻木了手脚,焊死了双唇,但却也在颤栗的沉默之中不禁伸出来了自己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傅义阳一肩的布料。
似乎仅靠小赵的这一抓握,便能够死死地抓住了面前人,让他再无法挺身犯险了似的。
“好了,你也别抓那么紧了,赶紧地跟你吴叔找个地方藏好,我也该走了。”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便瞧这会的傅船长在察觉到了自己肩头这一丝脆弱的拘束之后,一边说着最终离别前的话语,一边又只消伸手一掸,便打掉了小赵那颤巍巍的手,随即便又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那一片枪火声此起彼伏的甲板战场之上毅然前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