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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玲咬咬牙,“那什么,亲家,你在这儿等等我,看病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说完,她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张翠花知道有门,眉毛惊喜跳动了下。
徐玉梅生怕马玉玲被人忽悠,紧跟两步追上马玉玲,“大妹子,要不等大兄弟回来,商量下再说?”
“看病是大事,又是亲家,哪能袖手旁观。”
马玉玲打定了主意,“就算建国在家,也会支持我的。”
说完,她三两步进了屋。
徐玉梅就知道自己劝不住,无奈轻跺了下脚。
等马玉玲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手帕。
打开后,里面是卷的整齐的一沓钱,大多是五块十块的零钱积攒起来的。
马玉玲把钱塞进张翠花手心,“亲家,这里有一百二十块,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救人要紧,你先拿去交给医院吧。”
一百二十块?
张翠花的哭声戛然而止,浑浊的眼里爆发出贪婪的光!
她立即攥住手里的钱,低头一张张数起来,“……十五,二十,三十……还真是一百二!”
早知道哭几声就能拿到钱,她应该早点来的!
张翠花手里不是没钱。
可花自己的,哪有花别人的痛快?
这不,只要哭几声就能拿到一百二,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张翠花乐得合不拢嘴,都忘了擦掉脸上挂着的泪痕和鼻涕泡。
叶岚音瞅着那沓钱,不屑撇了撇嘴,“妈,瞧你那点出息,人家有的是钱,这一百二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那是,老大家的有本事着嘞。”
张翠花喜滋滋攥着钱,转身要走。
她不放心沈宴礼,得赶紧回医院交钱。
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过两天医院要是再要钱,她就再来哭一场。
“站住!”
看着扭头就走的张翠花,徐玉梅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直接拦住张翠花的路,鄙夷冷哼,“怎么,钱拿到手,连个谢字都没有?”
“你这老东西,心肝是长在了胳肢窝里,黑透了吧?”
打从张翠花和叶岚音拍门进来,徐玉梅就全程戒备。
别人她不知道,张翠花的恶名,哪怕隔着一个村,徐玉梅都如雷贯耳。
碍于对方是苏青梨的婆婆,徐玉梅才一直压着性子没多说话。
这会儿见张翠花拿到钱就走的嘴脸,她才忍不住出声。
冷不丁被劈头盖脸这么骂,张翠花脸色迅速涨红。
她看着徐玉梅,觉得有点眼熟,“你是谁啊,俺来找亲家借点钱给孩子看病,管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呵,张翠花,不认识了,没进城前咱们可是前后村的近邻。”
徐玉梅冷笑,“像你这么刁钻刻薄的婆婆,在你们青山村,你是独一份。”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前段时间那个……那个克夫克子被赶出去的徐玉梅!”
张翠花瞬间瞪圆了眼睛,啧啧绕着徐玉梅转了两圈,“你怎么住在我儿子的院里?该不会是坑蒙拐骗硬赖下的吧?”
“瞅瞅你这幅晦气样,什么东西,凭啥管俺跟俺亲家的事?”
“呸!亲家,有你这样吸血蚂蟥的亲家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徐玉梅才不怕张翠花,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我可不是硬赖下的,是青梨她心善收留我住下,能给她看门看院子,是我徐玉梅的福气!”
“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原来就是条看门的老狗!滚开!少在这儿给我摆谱,我还得去医院给儿子看病,懒得搭理你!”
张翠花黑着脸往前走。
真晦气!
这么好的院子,她想着盼着住不进来,倒是让徐玉梅这没福气的婆子给抢了先!
等以后见到苏青梨,她得好好说说这事!
“看门咋了,至少俺有眼睛,看得清你不要脸皮的黑心!”
徐玉梅寸步不让,“瞧你刚才哭天抢地的,跟死了老子娘似得。这会儿钱拿到手,脸一抹连个谢字都没有,合着苏家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还有你那媳妇,我也认得,那是青山村村长的闺女吧,长得人模狗样的,抱着个孩子当盾牌,嘴巴比茅坑还臭!”
“什么叫人家有的是钱?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借给你是情分,不是欠你们的!”
“张翠花,做人要知足讲良心,少来倚老卖老耍无赖这套!在俺徐玉梅面前就行不通!”
“我劝你少当拎不清的老糊涂搅屎棍,上行下效,别等会再教会你那黑心肝的懒儿媳妇儿,你俩给沈家祖坟那点阴德都给败光喽!”
到底是在农村里磋磨了这么多年,徐玉梅把张翠花跟叶岚音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半点都没有留情。
张翠花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脸这么骂,气得浑身哆嗦。
她想反驳,却说不出个里表,只能咬牙瞪着徐玉梅,“关你屁事!”
叶岚音也被骂的脸上挂不住,抱着沈嫣然恼羞成怒,“老不死的,你骂谁黑心肝呢?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条看门狗来汪汪的咬!”
“够了!”
苏青梨从门外跨进来,俏脸冷寒。
她目光沉静地扫过张翠花和叶岚音,视线最后落在马玉玲攥着的空手帕上。
“妈,你太心软了。”
苏青梨声音不大,却分外的凌厉,“他们交不上医药费是他们的事,不该从你手里拿钱。”
说着,苏青梨转向张翠花,眼神犀利如电,“之前宴礼送医院时,我已经垫付了医药费,剩下的你们应该自己想办法,而不是来这儿打秋风。我就不信,你们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张翠花心虚撇开视线,“老大媳妇儿,妈手里是真没钱,要有钱咋会不给宴礼交钱治腿呢。”
“再说了,宴臣平时挣得不少,拿出来点给宴礼看病有啥呢,他是老大,就该照应着弟弟妹妹们……”
后面的话,张翠花越说声音越小,攥着钱的手偷偷背在身后,生怕苏青梨把钱给要回去。
苏青梨瞥清她的小动作,冷哼了声,“行了,就算宴臣的老大,也不欠你们的。而我作为长嫂,在能力范围之内尽一份力是人情,不是理所当然欠你们的!”
“我就不信你们手里连给沈宴礼看病的钱都没有,凭啥来这儿问我妈要钱?”
“大嫂,话别说这么刻薄,都是兄弟,宴礼遇到难处,让你帮一下就这么难啊?”
叶岚音翻着白眼,满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