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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的西边是楼兰,东边是羌国,这三个国家并排都与大夏有交集。三个国家都是靠着草场养牛养羊养马为生,要说利益冲突…”
闵纯熙眉头微微皱起,做思考状。
谢婉莹已经放下手中茶杯认真听讲,生怕错过她讲述的细节。
“这三个国家共用一条河。楼兰在上游,契丹在中游,羌国在下游。”
“他们会控制自己国家的那段河流的水?”谢婉莹上到以前听庄子上的人汇报收成时动不动听到庄子之间抢水的事,说不准国家与国家之间也会如此。
按照地方志里对契丹的记录,契丹那地方的雨水并不多,因此大片的土地上只能种的出牧草,至于粮食和大树,在那里想要种起来并不容易。
如此也就说明对于那里的人民来说,水是很重要的资源。
一旦有人管控了上游的水源,下游的人就只能无力望天。
“他们为了水源倒是一年也是要打好几场仗的。”闵纯熙的声音愈发低沉,难掩失落。
“你说他们破坏和谈也不无可能。要是契丹和大夏结盟,在三国混战时出兵帮衬,契丹或许可以一统西北。”
谢婉莹抿了抿嘴,“这也为你表哥调查提供了新的方向,等会儿我就差人去告诉他。”
“表嫂,若真是如你所料该如何是好?”闵纯熙抬起眼,眼神空洞的望向谢婉莹又似乎是在通过她看西北吹不尽的风沙。
“不管是何种情况,都为此次和谈增加了难度。”谢婉莹说不准这中间的事情,也不打算欺骗闵纯熙。
闵纯熙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西北不论哪个国家的子民都饱受战乱之苦,若是此次何谈不成,又不知道要有多少将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你若是心疼他们,不如多去须眉阁和掌柜的多试一试武器的锻造,让新的武器送去前线,尽快平定这场乱局。”
谢婉莹平静的安抚她,同时给守在外面的夏荷递了个眼色,让她先去找卫景桓通风报信。
“我娘让我不要去的太勤。”
闵夫人的顾虑不是没有理由的。
将军府这会儿如日中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若是有人发现他们在京城里找人锻造兵器,必将万劫不复。
谢婉莹狡黠的冲她眨眨眼,“你这会儿可愿意随我出趟门?表嫂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闵纯熙还在状况之外,人就已经被谢婉莹拉着走出了房间。
摇摇晃晃的马车行驶在主道上,闵纯熙现在对马车外的风景失去了兴趣,规规矩矩的坐在谢婉莹身边,问了好几遍要去哪儿,但谢婉莹都回忆神秘微笑,绝不说具体位置。
问的次数多了,闵纯熙也就歇了心思。
反正等马车停了,人下了马车就知道是去哪儿了。
表嫂总不会害她。
马车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间的院子门口停下。
闵纯熙下马车是环顾四周,依旧没明白谢婉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婉莹没有多做解释,径止带着他她进了院子。
门一打开,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若不是进门之前看了门上的牌匾,闵纯熙会以为自己是到了须眉阁的后院。
差不多的打铁炉子,差不多的乒乒乓乓声。
闵纯熙面上的疑惑更多,跟着谢婉莹的脚步将这座宁静的小院子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表嫂,你是想请掌柜的门来这里做事吗?”闵纯熙是将军府的独女,脑子转的也很快。
陪着谢婉莹和屋子里转了两圈,她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对。”谢婉莹笑了笑了。“这里被靠整个经常最乱的平安巷,共用一道墙的永乐巷同样鱼龙混杂。
将咱们的谋划藏在这里,实在是灯下黑。”
谢婉莹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卫景桓的忙,便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为他分忧。
小如西北战士们的冬衣,口粮,大如战士们手中的长枪短矛。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能打赢战争的必须条件。
谢婉莹希望他们能得到的多些更多些,以此来保卫大夏的子民。
“我晚上就要告诉娘,她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咱们再也不用想方设法的避开京城里的众多耳目去须眉院了。”
闵纯熙为此很是高兴,你可找了个相对面生的小丫鬟去须眉院传信。
不消两个时辰,掌柜的便随丫鬟走了进来。
“见过国公夫人,闵小姐。”掌柜的认真行礼。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快坐下吧。”谢婉莹赶忙招呼人搬来凳子,趁着丫鬟们都出去守着的空档和掌柜的说明了今天请她来的缘由。
掌柜的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脸色因为紧张而渐渐发白。
几个月前,谢婉莹和闵纯熙就在思考武器改良的事情,今日或许就能将此事彻底谈妥。
“打铁的架子,炉子都有,搭起物件来并不麻烦,只是这座兵器。可和打把菜刀不一样。全是精细的活儿,就咱们几个确定能做得到吗?”掌柜的面露担忧,似乎在担心事情做不好,会牵连楼中其他姐妹。
徐梅阁最初建立就是为了收容无家可归的女人,让他们有一个养家糊口的本事养活自己。
因此掌柜的也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险。
谢婉莹能体谅她的担忧。上辈子因为那么个无赖的事情让眼前聪慧的女人不得不以那样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先试试吧,能不能做的出来还两说呢。”谢婉莹没打算让人立刻回答,给了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将人扶起后没多久,谢婉莹便差人将她送了回去。
闵纯熙望着掌柜的离去的背影长吁短叹。“表嫂,他们会帮咱们吗?”
“会的。”谢婉莹十分笃定。
上辈子她们会为了常年生活在丈夫拳头之下的女人打造尖锐的菜刀,这辈子没道理不为了万千子民改良配方。
“表嫂,你是术师吗?”
“什么?”
谢婉莹对上她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你如果不是术师,怎么能对京中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仿佛能掐会算一般。”
谢婉莹被这样轻松的语气逗笑了,“我说的都是结合各路信息做的合理猜测和术师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