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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和夫人的感情真好，都这么久了，夫人还等着您呢。”墨竹嘴碎的打趣。
卫景桓没理会，一双眼睛只盯着不远处的身影。
月光笼罩下，谢婉莹的影子都比身旁的几个丫鬟嬷嬷高挑些，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好日子。
“回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卫景桓眼神暗了暗，低着头催促墨竹。
“好嘞，爷您放心吧，小的保管让您和夫人早早回苍梧院。”
墨竹原本就走的飞快，这会儿恨不得真的插上翅膀飞到谢婉莹身边让这对新婚后只一晚没见的小夫妻回去互诉衷肠。
谢婉莹还是头一次主动在二门外等着卫景桓回家，两个丫鬟在耳旁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的面颊渐渐发烫。
她承认自己今天是关心则乱，可这样的体验也是新奇的。
记忆里，娘亲也曾牵着自己的手在二门外等着爹爹回来。
那是的谢家后院只有娘亲，爹爹连个妾都不曾有过。
每日在二门口等到爹爹一起回后院，谢婉莹还能得到一些他从外面带来的吃食。
只是这样幸福的日子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现在也说不清楚，当初爹爹对娘亲有几分真心。
“国公爷回来了。”谢婉莹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屈膝见礼。
“嗯。”卫景桓强迫自己将手压在扶手上，“回去吧，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吹风着了凉可怎么好？”
“妾身知道了。”谢婉莹见卫景桓依旧冷淡的神色，以为他不喜欢这般，便没有提起今日穿着的狐皮大氅。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晚饭，你是要先吃晚饭还是先去沐浴一番？昨日在宫中怕是没有在家中无拘无束。”
卫景桓很久没有人会这样问，心头一暖。
“我先去沐浴，你若是饿了就先吃饭吧，不必等我。”
“好。”谢婉莹答应的很快。
站在苍梧院的回廊里看着墨竹将卫景桓推去沐浴。
门都已经关上了，她还站在原地，春杏忍不住走上前朝着谢婉莹张望的方向垫脚探寻，一个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你小心些。”谢婉莹反应很快，及时将人拉住。“什么东西让你瞧的这样入神？”
“奴婢只是好奇大少奶奶在看什么？明明国公爷的门都已经关了。”
“就你多嘴。”谢婉莹故作凶狠的瞪了一眼春杏，“国公爷说让咱们先吃，咱们就真的能先吃不成。他在外头忙了一整日，我没办法为他分忧，也就罢了，还连吃饭这种小事都只顾自己，说出去，岂不是让人怀疑谢家教女无方。”
“谢家若真是教女有方，二少奶奶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春杏努着嘴反驳。
夏荷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嘴。
“瞎说什么呢？主子也是你能议论的？”
“大少奶奶，您别往心里去，春杏是个不长脑子的，你说这话没有旁的心思。”
“她说的也没错。”谢婉莹上辈子为谢家的付出都是自作多情。
谢家的门楣困住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其他人在利益面前哪里还记得做人要保有的品格。
谢婉莹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按照目前的账目来看，谢家这个月就能将从我娘嫁妆里拿走的银钱都还回来了，往后咱们和谢家人就要少走动。”
至于谢翀和各个大人之间的往来输送，还是会照常派人盯着，要等到谢翀陷得足够深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起来谢彬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谢婉莹一路上都安排了人，为了不让他好过，还特意挑唆了旁支。
可这都过去几日了，那边迟迟传不来消息，谢婉莹难免会觉得不安。
“奴婢正要说呢。”春杏在袖子里翻找半天，掏出一个比烟枪粗不了多少的小细卷儿，双手呈给谢婉莹。
“小孙姑娘说起**脚程慢，不如飞鸽传书。”
“虽是慢了些，但比飞鸽传书安全。”谢婉莹迫不及待的展开细卷，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自食恶果，众人欺之。”
春杏眨巴眨巴眼，“这消息不好吗？”
“好，怎么会不好呢？”谢婉莹想到这会儿谢家上下还以为给他带的银票能派上用场，一门心思在京城的官场中钻研，想着如何将他赎回来。
这样的心情和上辈子自己在侯府时靠着谢翀和董氏营造的谢峰好好活着的虚假，苦心坚持有何不同？
上辈子她死后空中游荡的那段日子让她看明白了很多事。
不论是侯府还是谢家都不拿女人当回事，说到底是女人没有足够的权利。
因为没有权利，哪怕是像娘亲拥有富甲一方的外祖撑腰也还是没能逃过一尸两命的下场。
因为没有权利，她会在侯府即将攀上高枝的前期合理合法的理由带着孩子被驱逐出府。
因为没有权利，谢婷婷自以为在谢府能勾得卫景伯主动与她示好的爱情在她入府为妾后不过一个月就消散殆尽。
若女人们也有权利，男人们还敢如此对待吗？
女人们还会为了养活自己，随便找一个男人了结后半生吗？
谢婉莹慌忙闭上双眼，按照已经想好的规划，
“谢彬的消息传回来后三日，巷子里那家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知道。”
她将眼睛睁开，失神的望向窗外，“先让我爹知道，最好董氏稍晚一些。”
“奴婢明白了。”春杏不太明白其中深意，但不打算深究，反正大少奶奶总有她的道理。
她接着摸出另一个纸卷递出去。“大少奶奶，云州也来信了。”
“什么时候的事？”谢婉莹拆信的动作欢喜许多，“峰儿在那边也不知道过的如何了，有外祖父一家人照顾定然比在谢家开心的多，就是不知道他的离魂症可有医治之法？”
“咱们和云州那边一直都在四处寻医，迟早会找到良医为四少爷诊治的。如今皇后愿意帮咱们国公爷找药材，说明大少奶奶有福气，咱们四少爷是大少奶奶的亲弟弟，肯定也一样福寿绵长。”
春杏一股脑说了许多吉祥话，配合着细长的纸卷让谢婉莹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