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我亲事,我改嫁残疾国公 第九十二章 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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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仿佛霎时亮了,照出谢婉莹发白的脸色。

卫景桓神情收敛,独自收起小榻上的铺盖,确定不会露出马脚才喊春杏进来。

谢婉莹稍微回神,被春杏伺候着,起床穿衣。

春杏一言不发,对外界的情况知之甚少,直觉告诉她现在还是不说话的好。

等收拾妥当,谢婉莹从里间走出来。

卫景桓这边也换了墨色长衫,被墨竹推着等在门口。

“要现在去看看吗?”卫景桓轻声询问。

“父亲母亲那边可有消息?”谢婉莹扶着春杏的手依旧觉得浑身冰凉。

今日这天色虽不如上辈子燕儿走时寒风凛冽但仍然让谢婉莹心寒。

“听闻母亲已经过去了,父亲还要上朝,怕是不会过去。”卫景桓看谢婉莹这般突然也不想让她过去了。

虽说说孩子没了,对于侯府是一件伤心事,但这不应该和谢婉莹牵扯在一起。

她心地善良,更不应该因为旁人的事劳心伤神。

谢婉莹闭了闭眼。“国公爷也要上朝,就让妾身一人前去吧。”

“我送你过去,再去追出门的父亲也来得及。”卫景桓第一次见谢婉莹这般失神,内心不安,不顾她的拒绝硬是将人送到了卫景伯的院子外。

隐约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哭喊声,大约是醒来的柳依依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妾身便不送国公爷了。”谢婉莹微微福身,转身正欲进门,卫景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

谢婉莹面露疑惑,眼神从被握住的手腕挪到卫景桓欲言又止的脸上。

“你去看看便早些回去,这孩子会如此和你没多大干系。大抵是生的太早,身体发育不全。你无需为此自责。”

“我明白国公爷的意思。”谢婉莹轻轻抽回手,将他的轮椅往前推了推。“我去瞧瞧便回,国公爷不必担心。”

墨竹这才推着卫景桓离开。

站在院门外听着里面哭喊声的谢婉莹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好心绪后在扶着春杏的手缓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仆妇跪了满地,听见有人来也只是小心抬眼,快速撇过又立刻低头。

因着院中的氛围,他们也不敢问安,个个低着头装鹌鹑。

谢婉莹没理会他们,径直朝着热闹的房间里走。

越靠近房间,柳依依哭喊的声音越激烈。

“侯夫人,二公子,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安儿实在是死的蹊跷,昨儿个从奴家房中抱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夜就没了呢?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绝不能让安儿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谢婷婷跪在一边低着头,和哭喊的柳依依截然不同。

侯夫人脸色青黑,对安儿的突然暴毙,很是不满。

一旁的卫景伯不知是从谁的房中,出来,衣衫穿的凌乱,时不时打着哈欠,对此事并不上心。

谢婉莹进去的时候,柳依依还跪在侯夫人的脚边诉苦,素色的衣衫配上满脸的泪痕,谁看了都不免动容。

“母亲。”谢婉莹俯身行礼,面露悲戚之色。

“你来了。”侯夫人疲惫的招手让人搬来凳子。

谢婉莹走过去坐下,瞧着地上的柳依依面露不忍。

“母亲,让柳姨娘先起来吧,她才生产完,正是该修养的时候。”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安儿没了她作为身生母亲心中悲戚。”侯夫人握着佛珠叹气。

姜嬷嬷上前和珠儿一起把柳依依往起拉,一番周折才将人摁进了椅子里,勉强坐住。

柳依依还在哭,但声音小了不少。

这一番挣扎怕是力气也被削减了大半,对于一个才生产完的女人来说已经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她一双**眼泪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掠过,乞求能得到一句确切的回应。

侯夫人却始终不曾看她一眼,疲惫的眼神落在跪在一旁的谢婷婷身上。

“作为二房的主母,你竟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真是叫母亲失望。自今日起你便去祠堂跪着抄写佛经,为安儿超度。”

谢婷婷缩了缩脖子,身形颤抖,缓缓拜服在地。“儿媳领命。”

柳依依闻言再度跪倒在地。“夫人,夫人,您可要为安儿做主啊?”

“还要如何为安儿做主?你若是聪明些,足月生产的怎会如此?”侯夫人闭眼转动佛珠。“罢了罢了,你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容易,回去好好养着吧。养好了身子未必不能再有一个孩子。”

说完起身便走。

谢婷婷也被侯夫人带了出去。

卫景伯打着哈欠起身。

“死都死了,你再想有什么用?赶紧回去吧,也别闹腾了。”

说完也快步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谢婉莹还坐在原处。

跪在地上的柳依依抓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衣角,脸上未干的泪痕,也激不起他们半点怜悯之心。

“哎。”谢婉莹叹息一声,起身欲将人扶起。

柳依依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她的腿。

“大少奶奶,求求你帮帮我吧。我这是被人算计的呀。昨个我带着珠儿去荷花池选的是青石板路,怎么可能会摔倒?若不是摔倒,安儿又怎么会早产呢?”

谢婉莹也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查到证据恐怕很难。

在这后宅之中没有证据,只凭着三言两语的推测,让另一个人认罪伏法是很难的。

“你先起来。”谢婉莹于心不忍,伸手将人扶起来。

春杏和珠儿跟着帮忙。

柳依依脸色苍白,被搀扶着坐下,红肿的双眼期盼的看着谢婉莹。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想要查到证据已经很难了。”谢婉莹不想骗她,抬头望着窗外的乌云密布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况且就算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呢?对方在后宅里能让一个孩子死的悄无声息,未必不能让你以同样的方式消失。”

她的话和窗外炸起的惊雷叠在一起,闪的柳依依的脸色更加苍白。

“可那是妾身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让妾身如何舍得?”

柳依依的眼泪滚滚落下,身体却失了力气瘫软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