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医点了点头。“国公爷,国公夫人,恕老夫直言,这伤需要下猛药,治疗的过程也不会太轻松,国公爷可要做好准备。”
“那是自然,长痛不如短痛,何况国公也已经因为这伤痛了许久。”谢婉莹抢白道。
卫景桓靠在轮椅里,在听到军医说有旧时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但又很快按下,转而盯着异常欣喜的谢婉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妹妹说军医近日在找药材,可否告知名字,妾身也好让人帮着找找。”谢婉莹对这件事展露了极大的兴趣,恨不得现在就大张旗鼓的告知所有人卫景桓的腿有救。
军医在来之前已经听了闵纯熙的嘱托,此刻自然无需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药名。
“一为枯叶果,二为甲珠粉,三为天山雪莲,这一味也可用新鲜的虎骨代替。”
谢婉莹拧了拧眉,这些药材确实难得。
前两味她闻所未闻,只知道天山雪莲和虎骨。
“还请刘军医说的再仔细些。”卫景桓见谢婉莹如此,试探着询问。
刘军一拱了拱手,娓娓道来。
“枯叶果生长在深山老林的枯叶堆里,这果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只是在治疗时能减缓性些痛楚。这果子采摘时需要用原生的枯叶包裹,绕此也只有三天的药效。开始治疗的头一个月最好能源源不断。”
“至于甲珠粉则是用成年的穿山甲选取脊背处最硬的三片铠甲磨粉入药。按照国公爷的情况,至少需要数千只穿山甲。”
谢婉莹心下松了松,这些药听着麻烦,但不是没有找到的可能。
距京城百里外便是一片大山,多派些人手去寻找未必找不到枯叶果。
至于穿山甲,谢婉莹记得距离云州很近的岭南常有出没,大可一面自己派人去找,一面让外祖父也帮着寻摸。
天山雪莲才是最可遇不可求的。
谢婉莹一时没想好要去哪里寻找。
这边的卫景桓已经向刘军医道谢。
“这些药材我们自当留意,也劳烦刘军医四处奔走。”
“表哥怎么这么客气?爹爹让我把刘军医带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一直没出声的闵纯熙忽然探出头来,眨了眨眼。
“但我们找药要悄悄的,爹爹说京中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表哥呢。”
她满脸写着天真,仿佛这些话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卫景桓和谢婉莹的表情皆是一愣,很快释然的笑笑。
他们看得出来闵纯熙对他们是真心的,说话才会如此没有顾忌。
“好,我让人悄悄的去找。”卫景桓心情大约不错,连说话都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刻意与他们说着悄悄话。
闵纯熙狡黠的眨眨眼。“表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呢。”
“表妹也不遑多让。”
瞧着他们互相打趣,谢婉莹眼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明面上看他们多年不见,可关系依旧这般好想来这些年舅舅没少关照这个远在京城的子侄,表哥表妹之间应当也是有书信往来的。
他们默契的没有提及伤的来源,但却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
谢婉莹没来由的想起远在云州的弟弟。
谢峰虽然痴傻了一些,但和她的关系还是好的。
整个谢家也只有他能让谢婉莹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温暖。还好在出嫁前就将人送去了云州,不然凭着谢婷婷此刻在侯府的处境必然不会谢峰好过。
“表哥,表嫂早些休息,我要回去了。”
闵纯熙还未及笄,但却到了要遵守男女大防的年纪。
“我送你吧。”谢婉莹看出了卫景桓的担忧,立刻挺身而出。
卫景桓没再说什么,只是推动轮椅在门口目送他们出了院子。
一直守在角落里的墨竹这才走过来,“属下这就让人去找,一定不耽误刘军医为国公爷治疗。”
“在京城以外的地方找。”卫景桓冷声吩咐,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膝盖上,感受着两条腿传来的阵痛。
朝堂上下都以为这腿是在赈灾时所伤,只有他自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一直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对方又没有再次出手,这才让卫景桓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气。
“张宰相那边查的如何了?”
送走了闵纯熙高高兴兴回院子的谢婉莹冷不丁听见张宰相,吓了一跳。
难不成卫景桓的腿伤和张宰相有关?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也让人去打听了卫景桓受伤的缘由,想着他的腿站不起来,会不会是中毒的缘故。
可惜找来找去,得到的答案都是卫景桓忙碌在江南的赈灾一线,耽误了治疗,才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谢婉莹都要相信了,却突然听到卫景桓说这样的话,她心中不免跟着起疑,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带着春杏绕路回了房间,趁着卫景桓还未回来迅速提笔写信,又对着春信耳语几句。
“明日早些出门,切记避开侯夫人院中的人。”谢婉莹细心叮嘱道。
春杏郑重点头,快速将信件藏进衣服里。
谢婉莹稍稍松懈下来,晚饭前上过药的地方又有了痛感。
“去把药拿来。”
“大少奶奶,您一直这样疼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去请个女大夫替您看看?”
春杏叫来夏荷一起帮着给谢婉莹上药,看着她身上青紫一片,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明日再说吧。”谢婉莹不想惊动府中人。
之前自己说了伤的不重,这会儿又悄悄请人来看,未免有撒谎的嫌疑。
“春杏,明**去送信。夏荷,你就陪着表小姐出去逛逛,她看上的东西不拘价格,通通买下来,便宜的用侯夫人的银子给,贵的走我的私账。”
谢婉莹擦了擦额头的汗,为避免万一先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一语成谶,第二天谢婉莹竟然发起了高热直接起不来身,身旁的两个贴身婢女都被派了出去,一直在院子里帮忙管着人的王嬷嬷心急如焚的守在床边,一遍遍的更换敷在谢婉莹额头的帕子。
“大少奶奶,这是何苦呢?您是主子,身子不爽利请个大夫是理所应当的,什么东西能有身子重要?”
王嬷嬷是谢婉莹的奶娘,瞧着她长大又陪着一同嫁到侯府来,早就将谢婉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见她病着心理焦急不已。
“嬷嬷,对外就说是我昨日吹了风,感染了风寒,旁的什么都不要讲。”谢婉莹强撑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