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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没有立刻答应。
卫景桓被皇上封了镇国公,按理来说忠勇侯世子的位子就只能是卫景伯的,但如今他都成亲了皇上也没提封世子的事。
她不敢轻举妄动,比起和没根基的儿媳斗法,合适儿子的地位更重要。
“你住嘴。”侯夫人低声呵斥。
谢婷婷瘪瘪嘴,不情不愿的安静给她捶腿。
这些谢婉莹不知道,但她觉得侯府太安静了些。
上辈子的侯夫人是什么模样她还是记得的。
她抓紧时间安排谢府的事情。
果不其然,不过三天光景,侯夫人就借口犯了风疾让谢婉莹去侍疾。
谢婷婷同样守在一边,让人挑不出错处。
越是如此,谢婉莹越不敢懈怠。
白天早出晚归去侍候婆母,晚上回到苍梧院打理来之不易的铺子。
“谢姑娘,我能帮的上什么忙吗?”
卫景桓看着谢婉莹嫁进门十日不到就瘦了一圈的脸心疼不已。
“不用,国公爷早些歇息吧。”谢婉莹清算的是娘亲的嫁妆,谢府这些年一直取用铺子的利润仗的不过是谢婉莹和谢峰还在谢家,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打算以经营不善为由,替换掌柜的,让谢府无处拿银子。
谢府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也该吃吃苦。
谢翀几十年前为了头顶乌纱娶了娘亲,不知道他这次为了不吃苦又会如何?
卫景桓不好追问,气鼓鼓的铺了小榻,背对谢婉莹的方向睡下。
谢婉莹看了他一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账本上。
她不是不想有人帮忙,只是有些事情他未必能立刻接受侯夫人的阴暗心思。
他们相处多年,自己的三言两语不一定能撼动。
翌日一早,谢婉莹规矩的守在侯夫人的院子外。
她比谢婷婷来的还要早,身后跟着端着面盆的春杏,捧着漱口水的夏荷。
听见里面的动静,立刻在嬷嬷的引领下带着人进去侍奉。
侯夫人一连几日装病,想着磋磨谢婉莹,但她的举动实在让她挑不出错处。
“母亲今日感觉如何?”谢婉莹给侯夫人净手,微微弯着的腰显出谦卑的姿态。
“还好。”侯夫人磋磨的法子在脑子里打架,干涩的喉咙挤不出恶毒的言论。
谢婉莹抬头脸上多了些笑意,“看来是儿媳日日在佛前求情应验了,母亲也是有福之人,这才会迅速恢复。”
她说的情真意切,听不出任何不悦。
打着哈欠扶着丫鬟的手进来的谢婷婷好不容易舒服了两天,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撞进了侯夫人的眼里。
一对比,谢婷婷的偷懒无所遁形。
侯夫人眼神暗了暗,坐正压了压衣服上的褶皱,“婷婷也到了,便让人摆膳吧。”
想用侍疾磋磨谢婉莹的招式是行不通了,侯夫人感觉自己被架着,进退维谷。
谢婉莹依旧笑容清浅,礼数周全的侍候侯夫人。
有上辈子的经验,她可以一点错都不出。
这边早饭刚吃完,侯夫人打算带着两个儿媳抄佛经的话还没出口,管家就带着个人急匆匆进来。
“给夫人,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请安。”管家毕恭毕敬,身边的人也跟着行礼。
“一大早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侯夫人掌家多年,对着下人不怒自威。
谢婉莹和谢婷婷一眼就认出了来的是谢府的管家。
“侯夫人,我家夫人病了,想见见两位姐儿,这才叫奴才来请。”
谢府的理由找的不错,侯夫人没有阻拦的理由,不仅答应下来,还让管家去库房取了些燕窝人参送去。
“你们都去看看吧,毕竟是亲娘,病了想你们也是情理之中。”
“谢母亲体恤。”谢婉莹拜了拜,借着换身衣服的理由回了趟苍梧院。
董氏这病她可没听说过,那便只能是谢翀要见她。
“春杏,今**就跟着我,哪都别去。”
谢婉莹急匆匆的换衣裳,嘴里快速的吩咐着。
“夏荷,你在谢府门口守着,我若是天黑之前没出来就去找孙娘子,她知道该怎么做。”
听说谢婉莹要回谢家的卫景桓一进门听到的便是这些,等她从里间出来不由的叹气。
“让青月他们跟着你去。”
“谢谢国公爷。”谢婉莹没有多余的话,疾步离开。
谢婷婷早就等在马车里,见谢婉莹花枝招展的进来白了她一眼。
“大嫂真是好兴致,回去探病还穿的花花绿绿。”
“那也比不得弟妹院子里的争奇斗艳。”
阴阳怪气吗?
谁不会呢?
谢婷婷咬着后槽牙,眼神恶毒,“大嫂最好能一直这么高兴!”
“谢谢弟妹的祝愿。”谢婉莹满不在乎。
回到谢府,谢婷婷直接往后院去,谢婉莹却被管家领着去了谢翀的书房。
“管家,不是说母亲病了,怎么让我去见爹爹?”谢婉莹明知故问,装出无知模样。
“大小姐,这些奴才不知,您还是问老爷吧。”
管家打的一手好太极,一点消息都不肯露出来。
谢婉莹和春杏交换眼神,一路无话。
书房的谢翀听到小厮的传话没有立刻让谢婉莹进来,而是故意把人晾在院中。
如今正值六月,站在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晒上几刻钟就算不会中暑也会难受一阵子。
谢翀这么做是想让谢婉莹反思自己,以为是自己的过错,从而在谢翀提点后加倍补偿。
这法子谢翀上辈子经常用,谢婉莹早就看明白了。
她给春杏使了个眼色,在书房门打开的刹那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谢翀排练了一肚子的话直接断在腹中。
“快来人啊!不好了!大少奶奶晕倒了!快去请府医!”春杏大喊大叫,扶着谢婉莹焦急万分,忠心护主的模样让躲在树上的青月佩服不已。
这下子想着拿乔的谢翀不敢耽搁,立刻让人把谢婉莹送去清漪阁看病。
“快把人给我治好,绝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皇上赐婚还不到一月,谢婉莹就在回娘家的时候病了,这事传出去外头的人指不定要怎么编排。
谢翀可舍不得自己的好名声。
府医原在董氏的院子里做戏,突然被叫来看病吓了一跳。
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谢婉莹没有病,可一直没有醒过来,府医只好说她受不了暑气,缓缓便好。
谢翀站在院外怒气冲天无处发泄,恨恨的去了董氏的院子。
“娘,我那个婆母不是个好的,日日叫我去站规矩,大姐以为不知道帮帮我。”谢婷婷掐着时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