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芳没死?这怎么可能!
陈知行是亲眼看见她被埋进土里的!
王秀芳下葬的那天,同样是个冬天,他那时候还很伤心,毕竟从小到大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也死了,这世界也没人会在乎他了。
他看着王秀芳下葬,看着那个小土堆出现在面前。
结果关陌现在说王秀芳没死?
王秀芳没死的话,那她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陈知行感觉一个巨大的坑摆在了他的面前,也像是记忆一角被掀开,整个人的目光都有些迷茫了起来。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挖了她的坟,那时候你自然就会相信了。”
“嘭。”
关陌关上门之后,陈知行坐在长椅上点燃了一支烟,他现在的脑子很乱。
陈知行的指尖微微发颤,烟灰簌簌落在长椅下的雪堆里。
关陌的话像一把锈刀,缓慢地剐开他记忆深处的痂。
四年前王秀芳的葬礼上,覆盖棺木的积雪太厚,殡仪馆的人甚至没让他看最后一眼,当时只当是辽安零下三十度的极寒天气所致。
如果像是关陌说的这样,那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隐情啊。
陈知行离开澡堂之后,第一时间便拨通了王振国的电话。
“让贺逸阳留在这里,你跟我回一趟辽安。”
不到二十分钟,奥迪A6出现在澡堂外面。
陈知行直接坐上副驾驶。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现在回辽安?现在回去都已经是凌晨了,而且...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去见陶关吗?”
陈知行微微摇头,他有一种天空全是大网的感觉。
陶关在这里,跑不掉,但...王秀芳这件事情更加可疑。
她既然活着,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既然活着,为什么要营造出自己已经死了的景象?
死了以后,所有的身份都得注销,在国内的可就寸步难行了。
可问题就在这里,一个好好的大活人,非要把自己给弄死...这不怪陈知行非要把人想的那么恶心,实在是他如今经历过的事情没办法把人想的很光明。
死了以后能干什么?
死了以后能干的事情可就多了!
隐藏在所有人的背后操纵一盘大棋!
“陶关跑不掉,我现在需要确认一条时间线。”
刚说完,陶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知行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冷意,但还是接通了电话:“陶总。”
“哈哈哈,李司长,今天晚上我安排了...”
陈知行直接打断:“陶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要返回辽安一趟,这样,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做东,请陶总一叙。”
“我现在已经准备上高速了,的确是不好意思。”
陶关也没有想到这个李卫国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但...对方说他做东就有些意思了。
算了,左右不过一天的时间罢了。
“好,那就明天,我可就等着李司长的电话了!”
......
挂断电话,陶关皱着眉头。
今天回辽安?现在回去都已经是凌晨了...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今天回去做的?
陶关沉吟了片刻,吩咐旁边的人:“联系黑佛,告诉他盯着李卫国。”
“我要知道李卫国返回辽安之后的一切行动。”
......
凌晨两点,辽安建国大道路段标号45至46号岔路,往东300米。
这里就是原来的福星孤儿院。
辽安的发展方向不在这边,所以这边早就被废弃了,四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被废弃了。
按照王秀芳死之前说的,她希望留在这里,所以她的坟墓就是埋在当年这个院子中的。
“大半夜的,开了六个小时车,你就是叫我过来当摸金校尉的?”
王振国瞪大了眼睛,站在这个坟墓的面前,拿着一把铁锹,咽了一口唾沫。
站在荒草丛生的院门前,手里的强光手电扫过斑驳的砖墙。
月光下,歪斜的福星孤儿院铁牌在寒风中咯吱作响。
“四年前下葬那天,我亲手往棺木上撒的土。如果王秀芳没死...你有没有注意四年前前后的数据?”
“03年前后,辽安的矿没有这么多,且安全事故也没有那么多,但是从京城那边的数据看下来,是在四年前,数据突然暴增。”
“前后时间不会超过太多,也是王秀芳死后,北荒三省的数据突然就异常了起来。”
“另外,陶关的发家史也差不多是在四年前前后,那段时间,陶关在辽安这边突然掌控了好几个矿业公司,合并在了一起...背调显示,陶关在此之前仅仅是一个黑恶势力的小头目。”
“他怎么突然就发家了呢?”
陈知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戴着头灯就开始挖坟。
再加上和关陌聊了之后,他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对劲。
王秀芳突然诈死,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对。
一个孤儿院院长,为什么要诈死?
说得难听一点,没身份没地位,诈死的意义何在?
记忆中的王秀芳和蔼可亲,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当年那场大雪是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那年孤儿院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也没有物资。
王秀芳不惜给人下跪都要求来物资和钱...陈知行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院长竟然会隐藏在所有人的幕后...
所以,他必须要亲眼确认这个坟里是王秀芳!
“四年过去了,尸体都烂了,可能只有骨架了,你怎么能确认?”
王振国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家伙从来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直觉...准得可怕。
陈知行耸了耸肩:“头发基本上不会被腐烂,而且,当年的王秀芳院长为了我们的一口吃食还去卖过血,所以DNA数据库里肯定有王秀芳的DNA数据。”
“比对一下数据就知道了。”
王振国也没了办法,只能哼哧哼哧的开始挖坟。
铁锹铲进冻土的闷响在荒院里格外清晰,王振国突然压低声音:“有车灯!”
两道雪亮光柱刺破黑暗,陈知行猛地按灭头灯,拽着王振国滚进坟坑旁的灌木丛。
轮胎碾过结冰路面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院墙外。
“八爷猜得没错...李卫国果然来动这坟...”
“挖出来...连人带棺材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