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摸着下巴,盯着心魔的眼神像个黑心老板在打量免费劳动力。
既然决定要榨干这玩意儿的所有价值,那自然是一点都不能浪费。
“听好了,你操控我身体的时候,得把活儿干漂亮点。”韩希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首先,屋子里的地要擦得能照出人影,桌子上的灰一粒都不能剩。”
“窗户缝里的陈年老垢也得抠干净,要是让我发现哪儿还有灰……”
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心魔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这厮是把老子当奴隶使唤?”
但面上还是堆起谄媚的笑容,点头如捣蒜:“没问题!包您满意!”
韩希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补充:
“还有,院子里的杂草全拔了,石板路上的青苔刮干净,别让我走路打滑。”
“哦对了,门口的树也得修剪,枝丫太乱影响风水。”
心魔听得眼皮直跳,这哪是夺舍?
这分明是签了卖身契!
但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放心!保证连一片叶子都不会多留!”
韩希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眯起眼:“你……该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心魔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这不是诚心诚意想帮您分忧嘛!”
说完还挤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生怕韩希看出破绽。
韩希“嗯”了一声,慢悠悠地往椅子上一靠,双臂摊开,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行吧,那你可以开始了。”
心魔看着他那副慵懒又欠揍的表情,内心疯狂咆哮:
“你这姿势是几个意思?!会让人想歪的啊**!老子是来夺舍的,不是来伺候你的!”
但为了大计,他只能强忍怒火,搓着手赔笑:
“好嘞!您歇着,我这就干活!”
韩希闭目养神,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丝冷笑。
“呵,装得挺像,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心魔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像个小偷准备撬保险箱似的,鬼鬼祟祟地凑近韩希。
他身子一缩,正准备化作一道黑烟往韩希天灵盖里钻——
“嘶——”韩希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心魔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蹦起来,黑烟都散了一半。
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只见韩希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嘀咕:“奇怪,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心魔顿时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死死盯着韩希的侧脸,心里疯狂祈祷:“别想起来别想起来……”
韩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可熬了一整夜的他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困泪,最后自暴自弃地耸耸肩:“算了,应该不重要。”
说完就跟条咸鱼似的,“啪叽”一声瘫在床上,三秒不到就打起了呼噜。
心魔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他蹑手蹑脚地凑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韩希的小腿:“喂?真睡了?”
见韩希没反应,他又从地上捡了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韩希的脸颊。
韩希只是咂了咂嘴,翻个身继续睡。
“哈哈哈!天助我也!”心魔激动得手舞足蹈,差点笑出声来。
他搓着手,两眼放光地盯着韩希的身体,像饿狼看见肥羊:“终于轮到老子当家作主了!”
说时迟那时快,心魔“嗖”地化作一道黑烟,迫不及待地往韩希鼻孔里钻。
毕竟天灵盖太高了,他懒得跳。
床上的“韩希”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得跟诈尸似的。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泛着不祥的红光,嘴角慢慢咧开一个能吓哭小孩的狞笑。
“嘿嘿嘿……”魔·韩希摸着自己的脸,笑得肩膀直抖。
“这傻小子居然真把身体送上门来了!”
他活动着手脚,感受着血肉之躯,“既然到了我手里,还想拿回去?做梦!”
他阴恻恻地舔了舔嘴唇:“既然原主这么困……”
右手慢慢掐向自己的脖子,“不如就让他永远睡下……”
突然,魔·韩希的表情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咻”的一下就被拽到了丹田里。
“这什么情况?!”他一脸懵逼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
饕餮正蹲在他面前,毛茸茸的大脸上写满了“等你很久了”。
魔·韩希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他干笑着往后缩了缩:“那个……大哥您没睡啊?”
边说边做了个撸狗的手势,“乖……乖哈……”
“吼——”饕餮一嗓子吼得他灵魂都在发抖,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魔·韩希这下彻底明白了。
中计了!
这特么是个陷阱!
他转身就想跑,结果被饕餮一爪子按在地上,跟按个王八似的。
奇怪的是,饕餮并没有吃他,反而用爪子尖戳了戳他,又指了指外面。
“您……您是要我……?”魔·韩希战战兢兢地问。
饕餮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眼神往丹田外瞟了瞟,又瞪回来看他。
魔·韩希突然反应了过来:“该不会……是要我干活吧?!”
饕餮满意地打了个响鼻。
“我堂堂心魔,居然要给人当管家?!”
魔·韩希悲愤交加,但在饕餮威胁的目光下,还是哆哆嗦嗦地操控身体拿起了扫帚。
丹田里,饕餮像监考老师一样背着手(虽然它没有手)在他身后踱步。
魔·韩希每偷懒一下,就能听见身后传来磨牙的声音。
“我扫!我扫还不行吗!”魔·韩希哭丧着脸,把扫帚挥得跟风火轮似的。
一边扫一边在心里把韩希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饕餮悠闲地趴下,把大脑袋搭在前爪上,眯着眼监督这个苦力干活。
时不时还打个哈欠,露出满口能当铡刀用的獠牙。
魔·韩希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再看看丹田里虎视眈眈的凶兽,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特么比黑煤窑还黑啊……”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认命地继续打扫,像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
……
习武场上,通过上一轮考核的弟子们,哆哆嗦嗦地挤作一团。
这帮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血炼宗弟子,此刻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原因很简单。
肖长老那张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韩希那小子……没来?”肖长老眯着眼睛又扫视了一圈,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手里攥着的名册已经被捏得变了形。
弟子们齐刷刷地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偷偷往后挪步子,生怕被迁怒。
“好,很好。”肖长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上的皱纹都在抽搐,“头回见到这么不上进的苗子!”
他说着“啪”地把名册摔在地上,吓得前排几个弟子一哆嗦。
“看看你们这副德行!”
肖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一个个缩头缩脑的,哪还有半点血炼宗弟子的样子?!”
弟子们心里叫苦不迭:您老这火气,谁敢触霉头啊?
但面上还得装孙子,齐声应道:“长老教训的是……”
有个不长眼的憨憨刚想抬头辩解两句,旁边机灵的师兄立刻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那弟子疼得龇牙咧嘴,愣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肖长老背着手在队伍前来回踱步。
每次经过哪个弟子面前,那弟子就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肖长老此刻的表情活像便秘了三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嘴角抽得跟中风似的。
“按规矩,迟到就该取消资格……”肖长老心里嘀咕着,眼角余光瞥向入口方向,“可这小子……”
他脑海里浮现出韩希这段时间的表现。
那身手,那狠劲,活脱脱就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啊!
“不行!”肖长老猛地一跺脚,“这么好的苗子要是放跑了,老夫得后悔到下辈子!”
可眼下几十号弟子眼巴巴盯着呢,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脸吧?
肖长老捋着胡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突然,他眼睛一亮,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捋着山羊胡,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嘿嘿,老夫真是太机智了……”
底下的弟子们见状,集体打了个寒颤。
每次长老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咳咳,”肖长老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诸位觉得……韩希上轮的表现如何啊?”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七嘴八舌道:
“韩师兄天纵奇才!”
“打得对手屁滚尿流!”
“简直是我辈楷模!”
肖长老满意地点点头,胡子翘得老高:“既然如此,本轮赛制稍作调整——”
他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弟子们紧张得直咽口水的模样,“谁先抢到韩希的扫帚,直接晋级!”
“扫帚?!”弟子们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肖长老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补充:“那可是他的‘本命法器’,想必不会轻易让人得手……”
“还愣着干什么?”肖长老一甩袖袍,“赶紧去抢啊!”
说完“嗖”地化作一道流光窜上天,躲云层后面准备看戏去了。
场下的弟子们大眼瞪小眼。
“那个……”一个瘦高个弱弱举手,“韩师兄现在在哪儿来着?”
“好像在杂役院子……”有人小声回答。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杂役院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韩希拿着扫帚大杀四方的画面,集体咽了口唾沫。
“要不……咱们猜拳决定谁去?”有人提议道。
“猜你个头!”领头的弟子一巴掌拍过去,“长老在天上看着呢!”
于是乎,一群血炼宗弟子磨磨蹭蹭地往杂役院挪动,那速度比蜗牛搬家还慢。
每个人心里都在祈祷:老天保佑,让其他人先当炮灰吧!
就在众人磨磨蹭蹭挪动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突然一拍脑门:“等等!咱们是不是傻?”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眼神里写着“你最好说点有用的”。
“上轮试炼时,韩师兄可是帮咱们挡下了那群疯狗似的囚犯啊!”
这弟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冲这份义气,咱们跟他商量商量不行吗?”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哦——”声。
“再说了,”这弟子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你们谁见过韩师兄跟同门红过脸?”
众人回想起韩希平日里笑眯眯的模样,紧绷的肩膀顿时松了下来。
“要我说,咱们直接搞个拍卖会!”一个圆脸弟子突然蹦出来,兴奋地搓着手。
“谁出价最高,扫帚归谁!既不用挨揍,还能卖韩师兄个人情!”
“妙啊!”众人异口同声,有几个激动的已经开始掏储物袋数灵石了。
“我出三块中品灵石!”
“我加一瓶聚气丹!”
“我……我把我姐绣的荷包搭上!”
现场顿时变成了菜市场,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弟子们,现在一个个红光满面,像捡了天大的便宜。
“要我说啊,”一个年长些的弟子感慨地捋着不存在的胡子。
“咱们血炼宗祖坟真是冒青烟了,才能招来韩师兄这样的活菩萨!”
“就是就是!”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换做其他门派的天才,早把咱们当垫脚石踩了!”
“走走走,找韩师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