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她?
林轻君冷笑不已。
她饶了她,那谁来饶过武安侯府真正的主子啊?
连野山参都敢贪墨,她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她越愤怒,脸上便越发的温和。
“婆子啊,不是本世子妃不饶你啊,是你的主子不饶你,而且,既然有胆子做,那就该有胆子承受这后果。”
她抬起脚来,脚尖轻轻一推,将这婆子推倒在地。
林轻君没有给她半个眼神,这是她该受的。
事情到了这里,结局便很清楚了,这婆子和她的家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变得安静了起来。
林轻君再次勾唇一笑,“不是还账本要让本世子妃看的吗?愣着干什么啊,快呈上来啊。”
赶紧的吧,都这个时辰了,若是再不快些,只怕要到中饭了。
众人听到这里,脸色异样了起来。
有了这个婆子打头,她们哪里还敢拿出账本来啊,自己死不说,还要连累家人,她们不要啊。
卟嗵卟嗵。
齐齐的跪了下来。
“世子妃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林轻君笑容加深。
她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季吴氏,温柔的问。
“大伯母,你看这?”
季吴氏简直要被气吐血了,明明她占了上风得了便宜,还要来问她?
好一个林轻君啊,她可真是小看了这庶女。
原以为几日前成亲宴上,她只不过是借着季臣川的名头撒撒野而已,却没想到,她是真的敢与她对着干啊。
还有。
是谁说她这个庶女不懂庶务的?这比她的手段高明多了。
一本吃下去都化成粪的东西,却能被她对得一清二楚,还能纠出贪墨她东西的恶奴?
试问她季吴氏,在这个年纪能够做到这样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做不到跟林轻君一样。
不过。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等下一次再给她点儿教训瞧瞧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季吴氏将怒气吞了回去,随后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问我做什么,不是说了么,今**做主。”
“不过,时辰也不早了,她们也该回去办差了,可别拿了武安侯府的月例什么事也不做啊。”
“罢了罢了,今日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去吧。”
丫鬟婆子听到这里,如得大赦般欣喜退去。
林轻君看到这里,冷笑一声,对着那些个站起身来的奴仆们又说了句。
“是啊,你们走吧,也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今日之事,最重要的是记住不是本世子妃要你们的命,而是你们的主子抛弃了你们。”
一句话,又让季吴氏脸色铁青了起来,这不就是在告诉那些个奴婢,她就是个恶毒的抛弃她们的主子吗?
“林轻君,你?”
林轻群呵呵一笑,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大伯母,我就是想知道,连一个小小的婆子都有野山参,为何我临渊阁没有啊?”
“还有,连一个小小的婆子的月例都有八两银子,可为何我的五妹妹却只有区区的二两来?”
“大伯母,你莫要以为我这是在针对你,其实我这是在帮你,若是这事儿传出去,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呢?”
“或是说你是个恶毒的伯娘,又或者说你是个拎不清的,连谁亲谁不亲都不知晓?更甚至者,……他们或许会说你准许一个婆子欺压一个侯府小姐。”
最后一句,林轻君脸上没有丝毫笑容,有的是冰冷和凌厉。
真是可笑了。
这季吴氏到底是怎样的恶毒啊,居然把三叔一家欺负成这个样子?
原本她没想过这般早动手的,原本她想着寻个更好的机会,将这事儿给透露出来的。
可是现在,既然她主动找上门来了,那便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最后一句,震得季吴氏呆立当场。
其他的罪名她可以不在乎,恶毒的伯娘,她可以说是为了磨季子琪的心情,拎不清,可以说成是她年轻不懂事做下的,这些都可以找理由的。
可是这最后一个,让一个婆子欺压在嫡小姐的头上这罪名,她是不想背的。
因为,这已经不是一句拎不清能说明的了的了,只能说明她是真的恶毒。
季吴氏听到这里,心中这才后悔了起来,后悔为何没有听了儿子的话先实行他的算计。
季吴氏喉头吞了又吞,最后艰难的道,“林轻君,你想怎样?”
林轻君笑道,“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大伯母能有一个好名头而已,想怎么做是大伯母的事情,我是个晚辈,我怎么能指挥你去做事呢,这不妥,不妥。”
林轻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住季子琪的手,亲热的道,“今日是晚了,明儿个我们一大早再去逛街,走,我们回临渊阁吃中饭去,我告诉你,今日我准备了一道好菜,保管你没有吃过,香得咧。”
说着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季吴氏站在原地,无能狂怒。
“林轻君,你给我等着,我必要你好看。”
“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干活儿?”
“我告诉你们,今**们若了本夫人不快,这个月的月例别想要了。”
气死她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婆子。
季吴氏阴沉着脸说了句,“给本夫人发卖了吧。”
那婆子听到这里,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众丫鬟婆子看到这里,目光变得异样了起来。
“虽然说,我不喜欢世子妃,可是世子妃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们,被抛弃了。”
“是啊,这婆子跟了夫人这般久了,夫人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我们?”
“所以,我们日后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死,我想活……”
经此一事,季吴氏发卖的不止是那个婆子,还有这些人对她的忠心。
季子琪一来到临渊阁便卟嗵就想行礼。
林轻君一把扣住,“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因为方才我提了你月例的事情,大可以不必,我们是一家人我自然不会看着别人欺负你。”
而且,她早就想做的事情。
季子琪摇头,“在四嫂这里可能是件小事,可是在我这里却是件大事。”
季子琪手指扣着衣袖,这是她激动和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我们三房实在是太穷了,父亲身子不好,弟弟他又要读书,到处都是要用银子的地方,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