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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无碍,只是不知太后为何突然搜宫。”
“北疆战事有变,朕明日就要启程。”
宋临琰打断她,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这是御赐金牌,见此牌如朕亲临,朕离宫期间,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扰你养胎。”
“皇上。”她试探的抓住他的衣袖,“臣妾听闻钦天监说双星伴月主凶,太后她会不会怪罪臣妾?”
“无稽之谈,朕的皇子,岂是区区星象能左右的?”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住孩子。”
“朕已经安排好了,若真有不测,会有人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棠瑾溪抬头,却见宋临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皇上,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此番可会平安?”
宋临琰没有回答,他眉头微皱,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离去。
“好好休息。明日不必来送了。”
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棠瑾溪便醒了。腹中的孩子似乎感知到母亲的不安,比往日更加躁动。她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那里比寻常双胎的孕妇还要大上一圈。
“红豆,更衣。”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娘娘,皇上不是说……”红豆捧着素色衣裙,欲言又止。
“本宫自有分寸。”
棠瑾溪对着铜镜细细描眉,在唇上点了淡淡的胭脂,最后将宋临琰昨夜给的金牌藏入袖中。
行宫外,送行的队伍已列队整齐,后宫嫔妃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时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棠瑾溪站在人群边缘,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个身着玄铁铠甲的高大身影上。
宋临琰正在与几位将领交谈,他腰间佩着那把传说中的龙纹宝剑,墨玉玉佩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玉妃娘娘怎么来了?皇上不是特许你安心养胎吗?”
嫔妃们的目光齐刷刷投来,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的。
棠瑾溪行了一礼:“臣妾虽身子不便,但皇上御驾亲征这等大事,岂能不来相送?”
宋临琰闻声转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大步穿过人群,来到她面前。
“朕不是告诉你不必相送吗?”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棠瑾溪能听见。
棠瑾溪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下巴上未刮净的胡茬和眼下淡淡的青黑。
“臣妾……”她刚开口,一阵剧痛突然从腹部传来,疼得她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宋临琰连忙扶住她,他手掌宽大有力,稳稳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传太医!”皇
“不必。”棠瑾溪强撑着站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孩子踢得厉害,不碍事。”
宋临琰的手仍扶在她腰间没有松开,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额角的汗,眼神复杂。
“你总是这样不听话。”
“臣妾只是害怕。”
宋临琰忽然抬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朕会平安归来,你只需安心养胎,等朕凯旋。”
棠瑾溪咬住下唇点头,却在他转身时抓住了他的披风一角:“皇上!”
宋临琰回头看她。
“北疆风雪酷寒,这包药茶您带着。”她从红豆手中接过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夜里泡一杯,能驱寒安神。”
宋临琰接过锦囊,指尖在她掌心短暂停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锦囊收入怀中,转身大步走向等待的军队。
号角声响起,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棠瑾溪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翻身上马,看着军队如一条长龙缓缓离开行宫。
“娘娘,回去吧,您脸色很差。”
棠瑾溪摇头,站在原地,直到军队的最后一面旗帜消失在远处山路的拐角。
嫔妃们早已三三两两散去,只有她还站在原地,手不自觉的**着腹部。
“娘娘。”红豆担忧的看着她。
“回宫,立刻传信给宁王,让他速来。”
回到清凉阁,棠瑾溪换下宫装,穿上一件宽松的素色长衫。
她取出藏在床榻暗格中的密信,就着烛火一封封重新查看。。
“娘娘,李嬷嬷昨夜带人搜宫,会不会已经发现了。”红豆一边研墨一边小声问。
“她们什么都没找到,太后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顺便看看皇上对我的态度。”
她展开一张空白纸,提笔写下几行小字:“父亲亲启,皇上已离宫,太后必有所动。”
“请速联络兵部旧部,密切关注北疆军报。另,女儿近日胎动异常,恐将早产,需提前准备可靠稳婆……”
笔尖突然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开来,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比早晨那次更加猛烈。
棠瑾溪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红豆!”她声音发抖,“去请……请林太乙……”
红豆慌慌张张跑出去,差点撞上刚进门的棠母。
“溪儿!”棠母见状立刻扶住女儿,“这是要生了?才七个月啊!”
“不是……”棠瑾溪艰难的摇头,“是孩子不安分,阿凉呢?”
“在偏殿温书。”棠母帮她擦汗,手微微发抖。
“溪儿,你实话告诉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今早太后召见了钦天监的人。”
棠瑾溪心头一紧:“钦天监说什么了?”
“我也没大听清。”
她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让阿凉收拾简单行装,随时准备离开。”
“溪儿,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棠母声音发颤,“今早我看见宁王从你宫里……”
“嘘!”棠瑾溪猛地捂住母亲的嘴,眼神警觉的扫向窗外。
一阵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只是寻常之声,但棠瑾溪分明看见一道黑影从墙头一闪而过。
“红豆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果然,片刻后回来的不是红豆,而是太后宫里的另一位嬷嬷,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宫女。
“玉妃娘娘,”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个礼,“太后请您即刻去一叙。”
棠瑾溪坐在原地没动,手指悄悄摸向袖中的金牌:“本宫身子不适,改日再去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