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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厅坐下,下人们刚奉上茶水。
魏沅箬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就听到正厅外头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
还没等魏沅箬问,便见门口一道白影闪过。
下一秒,那白影已经冲到了他们跟前。
不,准确地说,是冲到了萧胤跟前。
“姐夫,求你救救我爹吧,熙儿求你了。”
来人正是魏沅熙。
只见她满身素缟,头上还簪着一朵白花。
纯白色的孝服经过改良,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再配上那满脸的泪水,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悲苦之事。
常言道,想要俏,一身孝。
魏沅熙倒是把这话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下跪时的姿势都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一般,引人遐想又惹人心疼。
就魏沅熙这副姿态,别说是男人,就连女子,怕都是为之心动。
只是……
魏沅箬蹙起眉,魏沅熙这是何意?
二叔死了?
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见自己的父亲也被魏沅熙这一出给搞懵了。
任谁都没想到魏沅熙会在今日摄政王登门之际,来这么晦气的一出。
更重要的是,她爹都还没死呢,她这孝就戴上了。
魏青山终于从震惊中回过身,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指着她厉声喝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着,便指着一旁伺候的几个下人,道:
“还不快把二小姐带出去。”
眼见着下人们上前来拽她,魏沅熙不干了。
“我不走,我不要走。”
她哭得梨花带雨,也哭得很好看,并将自己哭得最好看的一面,展露在了萧胤面前。
“姐夫,熙儿求你救救我爹吧,只要姐夫能救爹爹,让熙儿做什么,熙儿都愿意!”
说着,还要去扯萧胤的衣摆,却被萧胤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魏沅箬:“……”
这……在京城的时候还只是想做妾,现在做什么都愿意了?
她这是嫁了个祸水啊。
魏沅箬意味深长地朝萧胤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他戏谑的目光。
像是怕被萧胤猜出自己的想法一般,魏沅箬赶紧收回视线,心虚得紧。
魏青山气得心口都在疼。
他还能看不出来魏沅熙打得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见今日摄政王来了,她又想玩当初去京城那一套,还用今日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试图抢自己堂姐的丈夫。
简直……简直不要脸。
“快把她拉出去!!”
魏青山气得手都开始抖了,魏沅箬放下茶盏,赶紧到他身边,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背,道:
“爹,没事,既然妹妹这么喜欢唱戏,我们好好看着就行,就当请了个戏班子,既能逗个乐,还省了一笔钱。”
魏沅箬这话,让魏沅熙哭喊的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怨愤。
但下一秒,她便藏起了那副阴毒的表情,梨花带雨地看着魏沅箬,道:
“长姐为何要这般笑话我?我求姐夫救我爹爹,怎么就是在唱戏了?长姐你自己铁石心肠,对自己的亲叔叔都能狠下心肠,难不成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不能为自己爹爹求个情吗?”
说着,她的视线有意地朝萧胤看了一眼。
很显然,说她铁石心肠这句话,就是有意说给萧胤听的。
又想在萧胤面前给她上眼药?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她比这还铁石心肠的事萧胤都见过了。
魏青山见魏沅箬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萧胤那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显然也把魏沅熙当做唱戏的丑角来看,他这才稍稍安了心。
也不心急了,反而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慢慢品着茶。
眼见着没人搭理自己,魏沅熙僵硬了片刻,没人接她的戏,显然她有些下不来台。
她又故技重施,身子又来了一个完美地瘫软在了萧胤面前,想去碰触他,但被一旁跟着萧胤的侍卫给挡开了。
魏沅熙见自己几次近不了萧胤的身,心中又急又气,却又不敢表现得太着急。
只能红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萧胤,道:
“姐夫,熙儿知道你不像长姐那般铁石心肠,你一定会帮熙儿救爹爹的,对不对?”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充盈在眼眶中的泪珠也一颗一颗滚下。
哭得美极了,眼泪珠子都像是经过了训练一般,整齐有序地滚出她的眼眶。
她眼神希冀又眉目顾盼地看着萧胤,仿佛是在等着他的怜惜一般。
原本还在漫不经心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萧胤终于有了动作。
深沉的目光,朝魏沅熙看了过去。
见萧胤看过来,魏沅熙赶紧调整了姿势和角度,尽可能地将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在萧胤面前。
她下巴微抬,恰到好处地让萧胤看到自己被白色孝服衣领子包裹住的纤长白皙的脖颈,以及脸上尚未擦干的泪珠。
说实话,这画面确实美,若是换个男人,怕是真的心疼了。
可惜,魏沅熙今日的举动,只能是把戏演给瞎子看了,白瞎了这么一场经过了精心妆造的好戏。
“魏二小姐说的对,你长姐她确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听萧胤这么说,魏沅熙心头一喜,看萧胤的目光都亮了一些。
“姐夫……”
“只不过,本王就喜欢她的铁石心肠,为了迎合她这种特质,本王也只能更加铁石心肠,这有一个成语,叫做……妇唱夫随。”
说着,他弯起唇角,朝魏沅箬看了一眼。
魏沅箬:“……”
这种场合,能不能正经点。
魏沅熙眼底刚刚燃起的那抹喜色,还维持不了半秒,就僵在了嘴角。
“所以,魏二小姐的请求,本王怕是爱莫能助了。”
他摊了摊手,表情少见得温和。
而这模样,便让魏沅熙心里还存着一丝不甘和希望。
“虽然本王帮不了你,但本王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萧胤的话,让魏沅熙的眼睛再度亮了亮,“谢谢姐夫,我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熙儿的。”
魏沅箬有些同情地看了魏沅熙一眼。
她可能不知道,姐夫管比不管还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