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咎才坐下没多久,就得知萧止柔派人去“请”姜珞,不出意料,姜宝瑜肯定也跑不掉。
但赵咎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轻而易举死去?
他扔下一句话,“有点事,我处理完就回来。”起身准备离开。
明惠帝忍不住道:“这垫子都没坐热,又走了。”
刑如风立马阴阳怪气跟上:“国舅爷这一天天的可真忙,想跟您品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明惠帝捧着茶,唉声叹气:“谁让某些人没本事呢,到现在都还没把小娘子娶进门,可不得抢着表现?”
刑如风煽风点火:“要不做上门女婿得了!反正卫国公儿子多,分一个出去正好!”
两人一唱一和,越说越来劲。
赵咎“啧”了一声,“干脆给你俩搭个戏台子得了!再放两只破碗,凭你俩这本事,估计这一天下来能赚不少。”
“陛下,此乃大不敬啊!”刑如风反应很快,明戳戳地上眼药。
治罪!
赶紧的,治大罪!打他板子!
明惠帝摸了摸鼻子,“看我做什么?大不敬就大不敬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他。”
刑如风:“……哼。”
废物!
大大的废物!
“怎么,你打得过?”明惠帝斜睨一眼。
刑如风立马改口:“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不跟他一般见识。”
把能屈能伸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赵咎:“……”
一群**。
真不想承认和他们有关系。
赵咎赶到及时,至少姜宝瑜还没死。
但萧止柔的面色就不大好看了,一双美目落在赵咎身上,好似淬了毒一般,阴冷得让人遍体生寒。
“怎么,你还想效仿舜帝,坐拥娥皇女英?”
“您说笑了。”赵咎看也没看地上的姜宝瑜一眼,凭她也配和阿池相提并论?
“我请姨母留她一命,不过是为了……”
话未说完,就遭到萧止柔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谁是你姨母?!给我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少一张嘴就上来攀亲戚,我跟你们赵家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更没有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外甥!”
赵咎礼貌纠正:“是外甥女婿。”
萧止柔冷笑一声,“你也配?”
赵咎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被激怒的迹象,“配不配,不是姨母说了算的。”
“我过来是为要事,从始至终都客客气气,恭敬有礼,倒是姨母,如此失态,恐怕有损风度吧?”
“我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萧止柔骂道,道貌岸然的**人,和姜昀简直就是一路货色!
姜昀:“……”
他犯天条了?
“姨母说话还是注意些罢。”赵咎淡淡道,“我敬你是长辈,才客气三分。要是没有阿池那层关系,就姨母做的那些事……”
他顿了顿,嘴角轻扯。
“恐怕陆侍郎也不见得能保住你。”
萧止柔冷冷看着他,好啊,一个两个,都敢来威胁他。
“我做了什么事儿?你有证据吗?没有,就闭上你的嘴,少在这搬弄是非!”
以萧止柔的筹谋算计,自然不可能落下任何把柄。
哪怕赵咎清楚,王二夫人母女被送到庄子上后,萧止柔暗中一直在接济她们。
可仅凭这一点,压根说明不了什么。萧止柔大可以解释说自己从前同王二夫人有几分交情,只要没有切实证据,谁能奈何得了她?
赵咎冷冷道:“你真的以为阿池什么都不知道吗?”
提到姜璎,萧止柔瞳孔一缩,心跳骤停,身上的戾气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别过脸,语气生硬,袖中的手慢慢捏紧。
阿池……
是阿姊留下的唯一骨肉,她们萧家最后的血脉。
她可以在陆宣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毒专横,可阿池……萧止柔做不到让外甥女看见这不堪的一面。
“你听得懂。”赵咎淡淡道,看似心平气和,实则一字一句如针尖般扎在萧止柔心上。
“阿池视我大嫂如母,一向敬重孺慕,便是我,也要退一射之地。”
“如果有人告诉她,你险些害死我大嫂——”
赵咎贴心停顿,没有继续下去。
他一开始发现这个事实,也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做的不比王氏少,姜璎凭什么更亲近大嫂?
但后面,他渐渐明白了。
在永安侯府的那些年里,姜璎一直渴望亲情而不得,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残留着母亲给予的爱和温暖,所以哪怕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依旧巴望着、巴望着,希望能有人如刘氏一般疼她护她。
王氏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姜璎的内心需求。
她想要一个母亲,一个如想象中那样端庄温柔,耐心细致的母亲。
这一点,王氏完全符合。
年轻俊美的郎君并未让姜璎动心,反而王氏端庄而不失强势的维护,令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你没有告诉阿池身世,说明你并不希望她背负上一辈的恩怨。”
这句话令萧止柔霍然抬眸。
她眼神藏着浓浓怨毒,“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既得利者,哪来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不是赵堰,我阿父阿母不会殉国!阿池不会失去外祖父,外祖母,她应该是如珠似玉的郡主!享封地食邑,千金之躯!”
赵咎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父亲当年做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保下了广陵公主和你的性命。”
萧止柔哈哈大笑,讥讽道:“这么说来,我还要对赵堰感恩戴德?”
太·祖皇帝杀光了萧家所有人,连宗室幼子那点儿血脉都没放过。
却唯独放过了广陵公主和萧止柔两个女孩儿。
要说其中没有赵堰的出力,是不可能的。
赵堰或许死都没想到,一时的心软,竟然给卫国公府带来了莫大的灾祸。
上辈子卫国公府死的死,残的残,几乎分崩离析,就连他……也死在战场。
想必萧止柔筹谋了很久。
除了她以外,肯定还有其他人在这重重算计下推波助澜,搅乱浑水。
毕竟谁不知道,太·祖皇帝这皇位来路不正?
赵咎瞥了一眼地上的姜宝瑜,她面色惨白一片,脸上血泪交织,又滚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萧止柔肯定不会让她继续活着!
“来人,把她绞死扔后山悬崖!”果不其然,萧止柔眼底一闪而过厉色。
“不、不……”姜宝瑜惶恐至极。
“她还不能死。”
这句话可谓是沙漠中的甘霖,姜宝瑜几乎痛哭流涕,瘫软在地。
她庆幸得太早了。
赵咎轻笑道:“当初她引诱常六,害他坠马断腿,就是知道将军府会以婚事胁迫。所以她顺理成章把姜璎推了出去。”
“你说,要是姜璎被迫嫁给常六,常家人会怎么对她?”
自然是百般折磨。
随着姜宝瑜在浓重的压迫感下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水,赵咎终于说出他来的目的。
“折断十指,毒哑嗓子,再把你送到常六身边,他估计要对我感恩戴德吧?”
“对了,你说常六要是知道他变成瘸子,是你一手设计,后果会怎么样?”
赵咎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笑容与憎恶交织,宛若扭曲恶鬼。
姜宝瑜疯狂摇头,不、不——!她会死的,她肯定会死的!
阿娘,阿娘你在哪儿?
快救我……
救我啊!
泪水爬过脸颊,火辣辣的刺痛已经不值得她在意。
在未知的恐惧面前,就连伤痛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