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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混乱的人群,为之一顿。
“对!保护鲜于大人!”
“鲜于大人是咱们的恩人,谁敢动她,老子跟他拼了!”
“跟他们拼了!”
……
百姓们的情绪,被瞬间点燃。
他们停止了逃窜,齐刷刷地看向马车翻倒的地方,眼神中,不再是恐惧,而是愤怒,是决然。
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所有人,都开始高喊“保护鲜于大人”,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向着马车涌去。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老弱妇孺,青壮男子,所有人都紧紧地站在一起,怒视着前方,防备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也许下一刻,就会有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将他们射成筛子。
也许下一刻,就会有手持利刃的刺客,从人群中突然杀出,收割他们的生命。
他们没有兵器,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他们怕疼,更怕死。
但是,这一刻,他们不能退!
他们要用自己的血肉,去保护那个为他们免除赋税,带来新生的恩人——鲜于清羽!
去保护那个研制出解药,将他们从瘟疫中拯救出来的恩人——鲜于清羽!
高台上,冀玄羽泪如雨下。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眼中,是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狗男人……”
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都怪朕……朕不该让你来……”
“朕这是……害了你啊……”
可她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呐喊:
不!你不会死的!
你是朕的狗男人,你怎么能死?
朕……绝不准你死!
尽管理智告诉她,马车被毁成那样,里面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但冀玄羽的心中,始终抱着一线希望。
她猛地挣脱魏雪的保护,跌跌撞撞地冲下高台,华丽的 ?????????? 沾上了泥土,也浑然不顾。
“让开,都给朕让开!”
冀玄羽的声音,尖锐而急促,
“快去看看……狗男人他……他还活着吗……”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拼命地往前挤。
魏雪看着冀玄羽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劝她冷静,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紧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冀玄羽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跌跌撞撞地向马车残骸跑去。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么久了,尤澜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
不!不可能!
冀玄羽在心中疯狂地否定。
他是尤澜啊,他是被自己“绑架”来的,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再说了,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这不正常!
说不定,他只是受了点伤,或者……
越靠近马车,冀玄羽就越感到恐惧,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兴起,非要搞什么庆典。
更后悔自己,非要派人把尤澜给“请”来。
终于,冀玄羽来到了马车的残骸前。
她的手,颤抖着,缓缓地伸向了那块残破的车板,指尖都在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猛地一掀——
“空的?!”
冀玄羽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人呢?!”
她瞪大了眼睛,
“朕的狗男人呢?鲜于清羽呢?!”
马车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朕大费周章,派了辆马车,结果,接了个空气回来?
冀玄羽彻底懵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魏雪,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质问。
魏雪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低下了头,眼神闪烁。
那眼神,分明在说:
——主上,您也知道,奴婢打不过他。他不愿意来,奴婢也没辙啊……
冀玄羽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哈,我就知道!”
她抹了把眼泪,
“好你个狗男人,竟敢放朕鸽子!”
“你以为这样,朕就没办法赏你了吗?天真!”
可紧接着,冀玄羽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对啊……”
她喃喃自语,
“狗男人不来就算了,可清羽呢?她怎么也没来?”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连朕都敢戏弄了?”
还有魏雪!
冀玄羽狠狠地瞪了魏雪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才告诉孤,害得朕白白担心一场,还……还丢人现眼!
与此同时,周围的百姓们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
他们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咦?马车里怎么没人啊?”
“是啊,这庆典不是给鲜于大人办的吗?人呢?”
“陛下不是派了御驾去接鲜于大人吗?怎么会是空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
人群中,一片哗然。车厢内,空无一人。
冀玄羽的瞳孔微微收缩,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尤澜不来赴约,倒也在她意料之中,毕竟那家伙……可是,清羽呢?她怎么也没来?
心头,五味杂陈。冀玄羽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乱作一团。
朕,大衍之主!
居然被两个人同时爽约?
若是放在平时,这等奇耻大辱,定要降下雷霆之怒,以儆效尤。
然而此刻……
冀玄羽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心中竟没有半点怒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尤澜……还有清羽……”
万幸,只是一场虚惊。
冀玄羽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
倘若清羽还是从前那般乖巧听话,此刻正端坐在马车之中,那后果……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不对!
冀玄羽的眼神忽然一变,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既然尤澜和清羽都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一个念头,如同鬼魅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既荒诞,又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该不会……他们两个私下见面去了吧?!
绝无可能!
冀玄羽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这个念头却如同附骨之疽,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反而愈发清晰。
必须回宫!
立刻传召鲜于清羽!
冀玄羽暗自握紧了拳头,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陛下,您龙体可安好?”
身旁的侍卫见冀玄羽脸色有异,连忙关切地问道。
冀玄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然而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