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只是想回家睡个觉。
没想到,竟然卷入了一场未知的风波。
看来,自己最近是有点倒霉。
“贫道归真子,特来向大人道谢。”
归真子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道谢?”
尤澜一愣,
“道长谢我什么?”
归真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的茶具:
“大人,可否赏杯茶喝?”
尤澜让周子谦把茶具摆好。
“道长请坐。”
两人相对而坐,煮茶,品茗。
归真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
“好茶,好茶!”
他睁开眼,赞叹道,
“大人这泡茶的手艺,也是一绝!”
“贫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他顿了顿,看着尤澜:
“不知大人可否割爱,送些茶叶给贫道?”
尤澜笑道:
“道长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周子谦取来一包茶叶,递给归真子。
归真子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收下了。
“道长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尤澜见归真子只是品茶,并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归真子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尤大人,你印堂发黑,这下要凉凉了!”林间,夜露凝重,寒意更甚。
三个黑衣人影如铁铸石刻,静静蛰伏。
“老大……”
终于,一人难耐这死寂,声音压得极低,在夜幕中飘忽。
“那姓秦的跟老道士倒是自在,谈天说地,咱们呢?在这儿活受罪!这叫什么事儿啊?”
话语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另一人声带沙哑,透着凝重,字字句句仿佛从胸腔挤出:
“老三,少说两句!”
“这老道不简单,怕是已至‘和光同尘’之境。深不可测,不可妄动。”
他稍顿,语气愈沉:
“时局艰难,为大业计,此番任务,务必功成。且先观望,这老道,有何玄虚。”
被称老大的黑衣人,语气低沉,目光闪烁,似有幽火于瞳中跃动。
……
“大祸……临头……”
尤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又是这套。”
他心中无奈。
“这帮人能不能来点新花样?听都听腻了。”
他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对面的老道士,神色间,无奈有之,好奇亦有之:
“道长,此话……怎讲?”
归真子悠悠叹息,声音中,沧桑有之,无奈亦有之:
“此事……一言难尽。”
尤澜淡淡一笑,身子向后微靠,姿态舒展:
“无妨。”
“正好月下品茗,听一段故事,也是雅事。”
“道长……请讲。”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带了几分戏谑。
归真子深深凝视尤澜,目光如炬,似要洞穿其心。
“此子,不俗。”
他心中暗道。
“竟不按常理出牌。”
他轻捋胡须,缓缓开口,声若洪钟,似在讲述一段尘封往事:
“此事,需从佛道两门的香火之争讲起。”
“哦?”
尤澜剑眉微扬,眼神中闪过一抹兴致,身子微微前倾:
“洗耳恭听。”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归真子开始讲述,声音在寂静夜空中回荡,低沉而悠远:
“两百年前,有位法号不拾的和尚,自西域天竺而来,一路风霜,传佛法,布教义。”
“道门先辈数次与其辩论,欲驳倒其说,却……皆不能胜。”
说到此处,归真子摇头叹息,似有无尽感慨。
“无奈之下,允其一牛皮之地,以作栖身。”
“谁知……”
他故意停顿,留意着尤澜的反应。
没等归真子把话说完,尤澜就已猜到他要说什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们……”
“就这么轻易上套?”
尤澜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归真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苦笑道:
“大人见事明白,那妖僧的伎俩,瞒不过您!”
他顿了顿,又补充:
“只是当时……谁又能想到呢?”
边上的周子谦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迷茫,忍不住插话,挠了挠头:
“大哥,一张牛皮,能有多大?他还能翻天不成?”
声音里满是疑惑,打破了原本略显沉闷的气氛。
尤澜转头看向周子谦,耐心解释:
“牛皮大小有限,可若将其裁为细条,再连结起来,所圈之地,便不可估量。”
他用手比画出一个大大的圆。
“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
“原来如此!”
周子谦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之情。
“还得是大哥!”
他竖起了大拇指。
尤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当初若是直接动武,将其驱逐,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又抿了一口,动作间,多了几分随意。
归真子苦笑,脸上无奈之色更浓:
“先辈们以为佛法亦有可取之处,且皆为劝人向善,又碍于承诺,是以未曾动武。”
他摇了摇头,似是对当年的决定追悔莫及。
“谁料……大错特错!”
“佛门善于蛊惑人心,发展迅猛,终成大患。”
“我道门,一直佛系摆烂,讲求天道自然,如何能与之相争?”
说到此处,归真子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自嘲。
“渐渐便……力有不逮。”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接着道:
“百年前,为挽救道门颓势,先辈们决意舍身,潜入佛门,苦研其典籍,耗时六十载。”
“方才寻得其教义破绽,引其内乱,终使其分裂。”
“先有大乘、小乘之争,后又分化为禅、密、净、律四宗,总算遏制了佛门扩张之势,为道门……争得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归真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似乎对先辈们的壮举感到自豪,但随即,眉头又紧锁起来。
“只是那密宗……”
他语气一转,面色凝重。
“最是崇尚武力,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行事向来霸道。”
归真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观察尤澜的反应。
尤澜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归真子:
“道长这绕来绕去,莫非是想说,早晨被抓的那几个和尚,正是密宗弟子?我将他们下狱,密宗定会前来寻仇?”
他语气平淡,却隐隐带着几分调侃。
归真子见尤澜如此直接,也不再绕弯子,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
尤澜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那……道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他把问题抛回给了归真子。
“此事……”
归真子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若大人肯入我青云宗,一切便迎刃而解。”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贫道自当调遣宗门精锐,护大人周全。